她不在意地回头,元邑楼两步并一步上前,欲要行礼却被一双手抬起,“私下不必多礼。”
简单寒暄后,元邑楼邀着元知酌一道游玩,几人骑马射箭、马球投壶,玩得不亦乐乎。
纵情山水,元知酌心尖的郁气跟着散了些,自然也喝了不少的良酒美液。
其中一位公子雅兴大发,也没管那些个礼数周到,举着酒杯吆道:“折寒梅以为羞兮,酒飞泉以为酌,知酌,知酌,美人懂酒,君子不及,殿下名如其人,我等一众皆比不上您的酒量呐!”
元知酌的桌前倒下了几盏酒瓶,她半倚在草席旁的石头上,银红的暗花缎裙散开,她臂膀上的襻膊解开散在裙摆上,整个人又松懈又慵懒,似醉非醉。
也不知道是不是后劲上头,绯红的酒色攀上了两颊,蔓延到眼尾、鼻尖,乃至白皙的脖颈,白日的颓废云消雾散掉,此刻一颦一笑间贵气柔媚,勾魂摄魄。
闻言,她如嗔若笑的眸子扫过去,嗓音淌过醇厚香甜的酒水,格外的婉转娇润,“周公子醉了,看样子,你还真喝不过我。”
夜色慢慢沉寂下来,猎场酒宴一侧是成片的山林,一侧是涓涓的溪流,往西地势开阔,毫无遮掩的夕阳璀璨如琉璃球,斜斜坠下,八方相迎,和着青峦落在人的身上,绿风阵阵吹人醉。
“世间美酒难酿,而俏人儿难寻,殿下这般随性洒脱的酒友更是万里挑一,可惜,可惜!”这话像是恭维,又带点遗憾的意味。
可惜你我不能日日畅饮作歌。
“没什么可惜的,当下即是最好,得意纵欢,对月畅饮。”元知酌高举金樽,笑意明媚张扬。
洛白坐在不远处的树枝上,听到那边几声爽朗的笑声,混着底下马儿的嘶鸣,他瞧了天际的颜色,拧着眉,蝴蝶面具下的神情隐约难看。
时候已经不早了。
撂倒一个空坛,元知酌再次朝朝手,示意随从上一瓶新酒,结果确实一条马策落在了她的掌心,眉眼笼了点诧异,她抬头望去,洛白笔直沉默站在她的身侧,像是一座雕塑。
众人见到他一瞬,周围热闹的气氛便冷了下来,元知酌只是随意瞥了一眼,又重新收回视线,看着众人低头敛笑,她垂眉转着手里的酒樽,轻笑打趣:“怎么洛侍卫一来,诸位就一言不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