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的绉纱探出一双柔白的素手,拇指上戴着枚血玉扳指,禁卫看了一眼便低下头,行礼道:“陛下万福金安。”
接着禁卫扭头扬手喝道:“放行。”
——
鸾禧宫内,碧瑛一众将今日在宫外采买的东西都搬进来,元知酌走在前头。
一进殿门,她就看到了倚坐在窗楣旁的迟奚祉膝面垫着一本书,屈手支着脑袋不紧不慢地看着。
稍怔了会儿,元知酌转身向身后的宫人吩咐道:“今儿你们跟着我东奔西走也辛苦,先下去休息罢,东西明日收拾也不急。”
碧瑛将淘来的一摞话本小册放到书架金丝楠条木上,将其余东西简单安置好,便带着一众宫人退了下去。
迟奚祉闻声抬眸看向珠帘外,眉眼间的阴沉散了些,他将手里的闲书搁置下,起身行至元知酌的身侧,“宫外好玩吗?”
元知酌扭了扭酸痛的肩颈,懒懒洋洋地打着哈欠,声音随着暗哑了点,迷迷糊糊的尾音上勾:“好玩,可有意思了。”
她半垂着头,手背起,刚想要去捶一下后背肩胛骨的上部,手掌便被一只温热的手团住,他将她的手轻轻拉开,长指摁在了后颈那处,细细地替她按摩。
恰到好处的力道很是舒服,仿佛狸奴踩奶,元知酌感觉脊椎骨放松些,她半阖眸子将半个身子骨倚在他的身上,享受着他的服务,又抬头好奇问道:“陛下怎么知道我后脖子疼?”
迟奚祉的另一只手将她头上的朱钗玉簪摘了下来,随手放到旁侧的小桌上,他想起来什么,话语间夹杂着点笑意,“年少时寄居在你家,你常说,你供我吃穿用度,就要我做你的小奴,你喜爱戴繁重华贵的首饰,一天下来,纤细的脖子支撑得酸疼,就指使我去学按摩,日久天长,熟能生巧罢了。”
他语气轻轻,但元知酌莫名觉得后背开始发凉,按到某处时她娇哼了声,“哎呦,陛下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