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奚祉觉得她走得慢,等元知酌移到长桌旁时,拉着她的手落座在宽大的象牙宝座上。
元知酌语简意赅,“起得晚了些,耽搁了会儿。”
迟奚祉压低眉骨看着她,抬手替她理了理鬓角的碎发,指尖碰到步摇上,红玛瑙晃动,斑斓一片碎辉。
元知酌感受到了脑袋上金玉碰撞的动静,她伸手去扶,不小心握上了迟奚祉的小指,不过转瞬她又松开,不着痕迹往旁边坐了点。
迟奚祉的手落空,他拇指摩擦了下尾指上余留的娇色,眸色发沉。
元知酌等到步摇稳下来,端坐身子转过头去看下面坐着的众人,多目相视,气氛静得发奇。
此时,晏淮瀚站起身,视线仰视在高位上,拿起酒杯敬道:“殿下来得低调,没个声响,下官们也没来得及去迎您进来,这杯春酒,算是我代百官向殿下讨罚。”
话罢,他一口饮尽酒杯中的绿酒。
元知酌认得他,前段时间去钰春亭找迟奚祉的路上,正好对上晏淮瀚出来,他当时还和她浅聊了两句。
元知酌举起手边的金樽,向晏淮瀚示意了一下,照样干净利落地仰头饮下,她遮唇微微擦拭了嘴角,淡淡笑着回应他,目光沉静,“晏学士豪气,不必有那么多规矩。”
台下的视线分为两派,一派落在晏淮瀚身上,一派落在元知酌身上,或是探究,或是惊异,更有好事者投向高台上的另一个人。
这一下,元知酌的身份正式向大众揭开,从前只知其人,不知其貌,现在见到了本尊,多少人心中的那杆秤又有了倾向。
打完招呼,晏淮瀚坐下,旁边的小厮上前给晏淮瀚斟上酒,他道:“殿下既来了,那宴会便可开场了。”
晏淮瀚拍了拍掌,一侧便涌进来几位舞女,众星捧月的中间是一位抱琴蒙面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