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晏学士,你我同朝为官,何出此言!都是为陛下排忧解忧啊!”李静自谦道,脸上笑意红润如春风。
晏淮瀚穿着身土棕绣青竹暗纹的锦袍,他听了李静的话后长笑了几声,恭维道:“昨日李少保宴请下官,散筵后还赠了下官一首诗,来而不往非礼也,下官特意找人从东市的字画店给您寻了两幅字画,还请里少保鉴赏。”
说罢,一旁的小厮上前,两人拉着画轴,将手中的画展开来,众人凑近。
李静看了眼,眼里的笑更加明显,却摆摆头,让人拿捏不住心意,他又看向另外一幅,说道:“这画倒是稀奇,怕是让晏学士破费了,我欠下个大人情啊。”
说着后面一句,李静晃头和旁侧的几位文官接耳讲话,还真像是讨论这画技艺的绝妙逼真。
那几人捧着手,嘴巴连连称赞,只是还没来得奉承几句,便被一声朗笑打断。
晏淮瀚半弓腰,将手边的茶递到李静手旁,笑道:“三公三孤德行一石,李少保独得八斗,一会儿曲水流觞,下官就等着您的佳作了。”
这话溜须拍马,投其所好,一下就说到了李静心坎上,他这人向来就爱听漂亮话。
一旁看戏的人饮了口酒,打笑道:“哎呦,晏学士妙语连珠,我们几位可憋不出一个屁来,不愧是北燕的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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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钰园另一侧的楼阁上,杨宗一身沧浪色宽袍站在阅台上,他收着衣袖,认真地给栏杆处几株君子兰浇水。
下面人声鼎沸,偶尔传上来几道爽朗的笑声,惊扰了栖枝的野雀,展翅时挥出阵阵打叶震响,成了那满堂大笑的陪衬,倒有几分高山流水赏画吟诗之乐。
莫叹常坐在二楼的桌旁,往下瞥了眼,尝了口碗里的绿酒,嘲弄道:“这晏淮瀚也是八面逢源,谁都能上去巴结攀谈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