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阀势力一直在争夺地盘,就算是我们这种生来家世优渥的人,也免不了受到战争之苦。那时候娇娇还没出生,我跟着父母搬过很多次家,连睡觉都能听到炮火的声音。
那时候我就在想,什么时候彻底没有战争就好了。后来我们搬到临城,才算是安稳,我感受到太平的日子,更希望没有战争。”
他停下来,一时间只听到粗重的呼吸声。
“我从小就有这个想法,但那时的我没有能力。”
他说,“我父亲从政,我从小接受的教育也是政客的手段。但我知道,南北统一也要靠军事力量。我不崇尚战争,和平却还是要靠战争打响——旧的骨肉要狠狠剜掉,才能在骨头上长出新的血肉。
我七岁有了独立思想,在时家的地盘上感受到几年的和平。十三岁有点能力时,我开始盯着他们,想要时家的军事力量。我自知年龄尚小,不配和时督军谈合作,比我小两岁的时少帅就是我的目标。”
“你从十三岁就盯着他?”
“是,我盯了他十四年。”
得知真相,林清也一时间神情复杂。
十三岁开始盯着他,十四年的蛰伏,足够他了解太多事情。
严锦然十三岁时,时惟樾才十一岁。
十一岁的时惟樾,没有如今的缜密,自然有漏洞能让他找到。
严锦然暗中观察,就算不知道这几年的行踪,只要从之前的蛛丝马迹中顺藤摸瓜,也能逐步推敲。
严锦然告诉林清也:“十几岁的我没有能力,只能观望。这几年我有能力了,我开始等机会。”
他问她,“清也,你觉得我等到了吗?”
“我不知道。”林清也摇头。
她说,“时惟樾的想法我不清楚,我从不过问军机。你应该知道我的处境。我自己的生活尚且都过得困难,临城都不一定是我能应付得来,哪里还有时间管家国大事。
跟在时惟樾身边,比别人多了名分,比别人多一份仕途,本质还是伴君如伴虎,我照样如履薄冰,不能为你传什么话。”
严锦然的眼睛,闪过一丝暗光。
他抿唇,而后绽开一点笑容。
没多少力气,只是牵动了唇角,掩饰自己的失望。
“是很难信任我。”他听出她的拒绝。
他是政客,这种客套的话,他听过千百遍。
他垂头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