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她料想之中,她并不意外:“果然如此。”
林清也不知时惟樾的用意。
这件事情,明明他不需要假手于人,自己出面也是理所当然。偏偏要让她去当那个靶子,还将刻有姓氏的勃朗宁给她。
给权,让她狐假虎威,和他亲自出面没区别。
这把枪在她手上,只要他不开口否认,代表的就是时惟樾。
林清也屏退其他人,只留下程管事。
“我记得以前宋诚安和我提起过,说阳城近几年的赋税比往年少一半,他父亲为此操心不少。我原以为是田地赋税减少,没想到根源竟出在这里。
如今确定了那批货是什么,我心里总有些不好的预感。时惟樾让我去做这件事,我之前以为他是拿我当靶子,可如今我却觉得他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有所图谋。
程伯,您跟着阿爸阿妈这么多年,听过的、见过的世面多。您说,我是不是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程管事不知。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所以然。
他尝试往好的方向猜测:“或许时少帅公务繁忙,腾不开手处理这件事。他初来阳城,需要一个得力人手,小姐又恰巧在他面前崭露头角。”
只是这话,信服不了任何人。
时家是什么人家,林家又是什么人家,哪里轮到林家做时家的心腹?
军事政治密不可分,他想找,别人求着舔着都会上去。
林家够不上边。
“他瞧不上我。”她有自知之明。
时惟樾雷厉风行,无论是拿下阳城还是剿匪,他都是快狠准。
这事他却舍近求远。
不像他的风格。
“他在遛我。”林清也醍醐灌顶。
伴随而来的是一阵阵心慌,她摁住心口,“他舍近求远,是为了遛我。我是那只兔子,为什么?”
她不是被选中的靶子,她就在靶子中央。
“遛小姐您?”程管事倒吸口气。
脑海里有什么呼之欲出。
他凝眉想了会,才终于想到一件事,“小姐,我记得老爷和邱督察的私交不浅……”
凌晨一点,邱公馆的门被敲开。
门房早已睡着,听到声响骂骂咧咧爬起来,隔着门问:“谁呀?大晚上的敲什么门,知道这是哪里吗?”
“我是林清也,家父林宣阳,想见邱督察一面。烦请您通报一声。”
“林小姐?”门内静了一瞬。
很快,门房的语气稍微好转,“林小姐,现下已凌晨两点,老爷早已歇下,怕是不便会客。不如您先回去,明日再登门拜访?”
门房没有开门。
他说完话后,门外再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