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不缺见多识广的江湖人。
一位蓄须老者听了他的话连连摆手:“你说错了,那不是衡山七剑。”
“而是衡山七子中的三位。”
一提七子,立刻就有人目闪惊色念叨起来:“衡山惊门北斗剑阵。”
“这可是衡山派的杀伐大阵,据说衡山七子汇聚在一起,成北斗阵势排列,剑阵一出,入阵者立时被四面八方的剑光笼罩。”
“方才那个光头刀法凶悍,绝对是高手。可是在剑网之下,连十招都没有撑过。”
有人点头:“那就不奇怪了,七子七剑,都是衡山十四代高手。”
“方才这位隔雨幕出掌杀敌的前辈,想必用的便是衡山派大流云神掌。”
一说起大流云神掌,周围人就有好多说辞。
也有人谈到西域一行人:“听说这几人是从普安州方向来的,一路驾着马车横冲直撞,定然犯下什么恶事。”
“衡山高手想必是收到消息,在此截等。”
茶棚中还有人一口饮尽茶水,将茶碗一放,举步朝着凉都方向去。
临走时大笑出门:
“哈哈哈,连衡山派的人都到了此处,这下凉都可热闹了!”
一众江湖人热聊着方才的战斗,很快又转移目光到盘州遗刻身上。
衡山派作为天下第一大派已经很长时间,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他们更关注遗刻本身,那才是与他们息息相关的东西.
翌日。
普安州温家庄园内,脸上还泛着疲惫憔悴的温山马帮帮众一齐相送。
他们诚心诚意,想将三位恩人送出州城。
可邹松清出声叫他们留步,温山马帮不敢冒昧,只得止步在家门口十步处,目送三人离去。
温廷榕想攀交情,可对方没这个意思。
他是个聪明人,也不会主动去提。
等三人走后,副帮主温廷林一脸可惜之色。
“大哥,这三位的来历,恐怕超乎我们之前的预想。”
“嗯。”
温廷榕别有深意道:“此番我们受了大恩,待日后寻机会,备上一份厚礼感谢恩情。”
温廷林泛白的脸上忽然精神起来。
大哥聪明啊!
往后再去拜谢,可见温山马帮对这份恩情无比重视。
不过
“大哥难道看出了几位恩人的来历?”
一旁的三妹也很疑惑。
昨日大家中毒晕眩,醒来时只有满地尸首,并未见到那位老人出手。
温帮主轻轻点头:“八九不离十。”
他一脸郑重,将自己从伤口上得出的一些信息详说给他们听。
尤其是那些有灼烧面的剑伤,岂是寻常高手能做到的。
温山马帮作为普安镇最大的马帮,他们的见识虽受实力所限,但不涉及隐秘的江湖传闻,他们大都知晓。
因此温廷榕一番说道,讲出自己的推断后,其余人的眼睛越瞪越大。
直到最后.
呼吸都有些粗重了。
他们不由看向大理方向,当真是心潮澎湃。
剑神威震武林二十载,如今神龙见首不见尾,只余下江湖传闻。
大理点苍神剑,便是那些江湖传闻中的一部分。
这在当世剑客中,属于是极其罕见的存在。
谁能想到,他们竟能与这位高人产生交集。
“但是.”
温帮主又道:“那位小姑娘出手次数最多,我却怎么也猜不到她的来历。”
“她的武功,与点苍派并非一个路数。”
“那一身用毒本事,倒像是五毒教,可五毒教的人全都是苗家打扮,这小姑娘显然是汉家女子。”
说到这里,温帮主有些头疼地抓了抓脑袋。
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能对上号的势力。
“我总觉得这小姑娘大有来头,不是寻常人能培养出来的。”
他苦笑一声:
“可天下间,毒术与剑法相合的,似乎只有百药门,但那晚我见到的剑法,与百药门盛传的剑法也不同,她用的毒术也与百药门不同。”
“欸,也许是我想多了吧。”
温廷榕嘀咕一声,又朝着三人消失的方向望去。
这西域毒宗事了,在赵姝离开的当天晚上,温家并不太平。
昨日的大雨早也停歇。
晚上没有雨噪之声,临近子时,温家怡园突然响起的打斗声,便显得格外刺耳!
“铛铛铛~!!”
敲锣声响彻庭园,温山马帮的人立刻集结。
灯笼亮起,将庄园照得一片火亮!
但是,
火亮的灯盏光芒下,却有三道他们无法触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