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骑快马朝镇内探路。”
“若魔教贼人在伏击,我驾马将他们引出来,到外边正面一战,咱可不怕他们!”
“不错!”夏恩握着拳头,“正要与魔教血拼一番,好叫这群恶徒瞧瞧我正道铲魔之决心!”
两派弟子各都心道“两位师叔长得雄壮,脾气更是火爆”。
夏氏双雄的手都按在刀柄上,似乎迫不及待要用大刀饱饮魔教贼人鲜血。
宁女侠直言:“怎能叫夏二哥冒险?”
“我们便听夏大哥的,绕行也不打紧。”
大家都点了点头。
也许弃马绕三十铺更安全,但现在已经商妥,赵荣也不好反驳前辈们的意思。
两派在二郎庙将魔教贼人杀得凄惨,如今又添人手,胆气更足。
从岳掌门与宁女侠的态度瞧,夏氏双雄定是本事不俗。
晚上准备腾出房间给杨威庄的人住,但他们执意要睡马车,说要在外看守。
一番推拉,还是给夏氏双雄腾出一间上房。
不管名声再好,总归是生人。
赵荣行走江湖,还是对这几人保留戒备。
晚间想探探夏氏双雄是否有异动,结果隔着几道门,都能听到那震天响的呼噜声。
“师兄,你叫准备的东西各都备好。”
“好。”
“明日多半不太平,大家小心一点。”
“明白。”
……
这一晚,赵荣睡得并不沉,好在没任何事发生,他睁眼时微微天明。
张口呼吸,那股淡淡香味竟然还在。
大虎酒的后劲着实不小。
他尝试运转洗髓经,气行一个周天,外边传来数声鸡鸣。
再睁眼,身上的酒香消失了。
这才满意起身。
倒不是反感这股花香,只是香味太浓,容易影响对其他味道的判断。
日头尚未起,清水镇的鸡鸣催醒三方人马。
衡山华山弟子洗漱后快速汇合,向大年买了很多热乎的肉包子。
南善时与劳德诺还是一身香味,李未锦、郭玉莹、岳灵珊等女弟子时不时瞧瞧杨威庄的马车。
这酒比香料还好用。
不过,她们身上没伤,倒没有暴殄天物朝身上涂抹。
骑马上路,径直朝东,前往三十铺。
杨威庄的马车装着珍贵药酒,那坛子容易碰碎,自然不敢走快。
路上听殷守缺一阵痛惜地喊,“酒碎了一坛!”
原来是过石坑受了大颠簸。
“碎就碎了,有什么打紧的?”
“赶路才是正事。”
夏氏双雄毫不在乎,宁女侠虽不说话,却放慢马速。
前面一慢,后面走得便更慢了。
约摸走了三四十里,路边有一卖茶的茶棚,驻留一些行脚商贩。
夏氏双雄请他们喝茶,弟子们庄客们听他俩吆喝,全去取茶,赵荣皱眉跟下去瞧了瞧,没发现什么问题。
心中想着“我是不是小人之心了”。
令狐冲一边喝茶,一边朝殷守缺称赞他们大虎酒,“方才听到酒碎,我的心一痛,感觉就像心碎了一样。”
殷守缺笑道:“若是去庐州酒还有剩下的,到时送令狐师兄两坛。”
瞧着酒蒙子大喜的样子,赵荣都想替岳掌门踢他一脚。
“大师哥身上的香味好浓,昨日贪饮了好几杯,”岳灵珊打趣道,“这是两位师叔的宝酒,爹爹知道是好东西,才没怪你多饮。”
“大师哥不可借此长了酒气。”
令狐冲口称“那是自然”,又好奇朝赵荣问道:“荣兄身上怎的没了香味。”
“是啊。”岳灵珊也好奇。
赵荣却道:“我年纪小,酒量低微,昨日只喝一杯。”
殷守缺微微皱眉:“怪事。”
“咱们这大虎酒以药除毒,入花而甜,甜中生津,津香不绝。”
“除非将虎酒药效全部吸收,否则香味不散。”
“一日散味,这得内力极为高深的前辈才可做到。”
岳灵珊笑了:“有甚么好奇怪的,赵师兄喝得很少而已。”
赵荣摸了摸头,朝殷守缺说道:“师妹说得有理。”
令狐冲瞧着赵荣,脸上的笑容压都压不住,“赵师弟藏得那样深,却因为一杯酒就暴露,可真有意思”。
“难怪师父师娘总说喝酒误事,果真没有骗人。”
“连赵师弟这样人物都败在一杯酒下,令狐冲如何不败,以后当少饮几杯。”
他又想到一件不可思议之事。
“师父师娘莫大师伯身上,都有淡淡香味,殷师弟这样一说,难道赵师弟的功力比三位长辈还要高明?”
“昨日赵师弟身上药香也浓,决计不止饮一杯。”
令狐冲相信自己的鼻子。
不明真相的殷守缺一脸疑惑,心下觉得奇怪,却也不多问。
两架拉酒马车着实拖慢速度,这一日到傍晚,他们瞧见一块破损牌碑,上面写着“三十铺镇”。
镇前的道路更加宽阔,路上还有车轮马蹄印。
前天下了雨,从路上的车印来看,绝不是新印。
仔细瞧瞧,近两天的新印很少,几乎没什么车马走这条道。
那两天前留下印记的人,是不是还在城内?
是否就是魔教埋伏的人手?
尽管一个印记说明不了全部,大家这样一想,还是心生警惕。
靠近三十铺镇口,车轮马蹄印稍微变多,却远没有清水镇那般热闹有烟火气。
宁中则微微摇头,看向岳掌门与莫大先生。
“绕开吧。”
“嗯,太安静了。”
两位掌门的耳力自然强过他人。
夏二哥一点不怕,又说要骑马闯镇,将里面的魔教贼人嘲讽激怒,引他们出来。
夏大哥叫他别胡闹。
于是三方人马掉头走了半里路,朝北绕一条小道。
道路两旁全是枯草,怕是有一人多高。
期间还有岔道,若无熟人引路,在杂草墙中怕是难辨方向。
然而.
赵荣越走越是心疑,他幽幽望着前方引路的庄客。
这人只说走过此路,怎地这般熟悉?
各种路口,都不带犹豫的。
他朝那引路庄客问道:“还有多远?”
这个时候,那汉子回头,脸上带着一丝歉意:“我也不知。”
“这路我走的也不多,如今长了这许多草,眼前看不清,恐怕要多绕一截。”
赵荣瞧他的样子,竟不像是装的。
又听夏大哥骂了一声,“那你还走那般快,我以为你熟得很。”
夏二哥拍了拍那庄客肩膀:“老王,你瞧瞧天上的日头,怕不是要叫我们在杂草堆中过夜。”
“两位庄主,不至于,不至于.”
那汉子连连摆手,像是很紧张的样子,咕叽一声吞下口水。
赵荣的心思放在这几人身上,莫大与岳不群忽然竖起手,示意他们别说话。
他登时警惕,细细去听。
像是有铃铛声!
“驾!”
莫大先生与岳掌门先走一步,骑马冲向声源,大家全部跟了上去。
不多时,他们追了上来。
只见一头小毛驴拖着分叉竹篓,两边都是木炭,一位戴着斗笠的灰衣老人打绑腿,脚上穿着草鞋。
他肩头扛着一根手腕粗的木棍,尾沿挑着两只尾巴长长的野山鸡。
铃铛声从驴儿的脖子下发出,老者嘴中还哼唱欢快的小调。
原来是三十铺镇上的运炭人。
岳掌门道:“这位老丈是三十铺炭场那边的,他识路。”
“这路小老儿走了一辈子,怎能不识?”
他这样一说,众人都微松一口气。
这比杨威庄的庄客靠谱多了。
赵荣眉头微微一动,想到昨日城内碰见的顾老前辈。
于是很有礼貌地问道:
“老人家,距离炭场还有多远?”
“日头下山前,准能到。”
“昨个我听说炭场的汉子被贼匪害了,死了不少人。”
老人叹了一口气,“没错。”
“所以城内好多人都跑了。”
“我这把老骨头,跑不跑都无所谓。”
众人听了他的话,倒觉得老人颇为洒脱。
赵荣微微眯起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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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