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晏修气恼地看着他,脱口而出:“那你呢?你和安王斗到底能得到什么?若不是你执迷不悟,我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傅问舟怔了怔,一点点的垂下眼眸。
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
话不投机半句多,傅问舟索性直接问道:“侯爷想如何,不如直言。”
傅晏修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目光带着几分期冀地看着他。
“如今朝中官员几乎都倒向了安王,且圣心已定,你就顺应天意,别再折腾了,行吗?”
傅问舟眼尾微掀,“若我做不到呢?”
傅晏修似乎并不意外,自顾自地倒上满杯酒,又是一饮而尽。
而后抹了把嘴,目光看着别处道:“那你就将我送走。”
“送到何处?”
“去睿亲王的封地,再书写一封,让他护我周全。”
傅问舟悲凉地看着他,寒声:“那母亲和晚儿怎么办?你那两个女儿和妾室又怎么办?”
傅晏修嘲讽一笑:“母亲和晚儿不是有你么?”
“至于其他人,打发了便是……”
傅问舟的心也冷了。
一双黑眸黯淡无光,如同被寒霜覆盖的湖面,不再有涟漪。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傅晏修眼里已有几分醉意,凑近了些看着他道:“你不是想知道我有什么把柄落在安王手里吗?等到了睿亲王那里我就说……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的是,我的把柄也是安王的把柄,你若不保我,整个傅家都别想活!”
也就是说,他犯下的事,可诛九族。
傅问舟目渗凉意,端起手边的酒杯,微举。
“那就祝侯爷一路顺风。”
傅晏修大喜:“你同意了?”
傅问舟:“事不宜迟,你且做好准备,后半夜穆九便想法送你出城。”
话落,他饮了杯中酒,转动轮椅就走。
傅晏修在他身后举起酒杯,语声哽咽道:“二弟,照顾好母亲和晚儿,是大哥对不住你们……待他日我还能回来,定会弥补。”
傅问舟脸上没什么情绪,也无半分的停留。
穆九就在不远处守着,自然也听到了兄弟二人的谈话。
他快步上前推着轮椅,低声:“二爷,真要将他送走吗?”
傅问舟语声轻缓淡然:“侯爷受不住打击,精神失常,半夜偷跑出府,被歹人掳走,下落不明。”
穆九一凛:“明白了,二爷。”
老夫人房里,彩铃正在教傅晚儿和温时宁练习暗器手法。
桌上堆满树叶,彩铃手指一夹,扔出去,树叶就稳稳扎在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