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星蹲下身去平视她:“什么话?”
悦儿附到她耳边,动作笨拙地抬起小手挡在嘴巴前,话音带着颤抖地悄声说:“只要妈妈能不挨打,她不要我——也行。”
“妈妈是最爱你的,她永远不会不要你。”岁星望着她稚嫩懵懂的脸庞,摸了摸她的头,“不用担心,姐姐会解决这件事。以后不会再有人能伤害到你们。”
岁星看出了她无法抑制的害怕,但因为爱而衍生出的勇敢,在恐惧的阻挡下依旧奋力生长,令人动容。
闻言,悦儿的脸上出现了难以掩饰的向往和雀跃,她一字一顿,让发音尽量听起来清晰:“谢谢姐姐。”
岁星笑了笑:“不用谢,只要你能健康快乐地长大,姐姐就很开心了。”
离开妇女之家后,岁星坐进了岁御的车里。
岁御一边发动车,一边道:“刘琦竟然能迈出离婚这关键一步,说明你对她的心理治疗很成功。”
“我确实促成她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但这在心理咨询中其实并不可取。”岁星道,“我对她的引导和干涉太多了。”
岁御望她一眼,语气沉缓:“很多心理医生,都在自己和客户之间隔出一条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以保持绝对的中立和理性的判断,从不让别人的纷扰侵入自己的世界。虽然不近人情,但这确实是咨询师保护自己的最佳方法。但是,你不一样。你永远设身处地,永远竭尽所能。你甘愿让那些芜杂侵蚀己身,只为了能将它们连根拔起。”
“也许没有对错,只有不同。”
岁御询问:“离婚案进展如何?”
“不容乐观。李国良这个人异常偏激,即使离了婚,他也会一辈子纠缠伤害刘琦和悦儿。”
“你想怎么做?”岁御道,“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一定在想一种可以永绝后患的方法。”
岁星并未直接回应,而是设想道:“如果家庭暴力能受到执法重视,会不会在初期的时候,就能通过标准化途径解决刘琦的问题,而不至于拖到现在,让她的家庭情况更为复杂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