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底似乎闪烁着似流光般飘渺的萤火,能让无数飞蛾心甘情愿地奔赴,沉沦在这温暖之中。
尹丛敛下眉目:“你愿意听我接着说吗?”
“当然,今晚不会再有其他人。”
她重新坐下身,来心寓小屋这么多次,校园内却未曾多出哪怕一句关于她的风言风语,这足以证明岁星的可靠。
而那些挤压在心底的事情,找个人分担解忧,似乎是明智的选择。
她捋了捋脑中的思路,缓缓开口。
“你可能也发现了,我每次来这里的时间都很晚,这是因为——”
因为她的导师黄建品行不正,学术不端。
他在学业和工作上极力压榨,让学生充当昼夜不息的免费劳动力,还动辄便是辱骂和精神虐待。
她被迫成为了他学术造假的工具人,篡改实验数据,拼接他人成果。
并且,她的学术研究多被他据为己有或转手于人,甚至得不到一个署名。
在这种极为高压的环境下,她还要忍受他时不时的言语骚扰——
这样令人惊心动魄的学术霸凌,在尹丛身上日复一日地上演着。
“其实,我不止一次想要举报他,举报信写了一版又一版,却始终没有勇气发出。”
尹丛的眼中隐隐含着泪花,但情绪依旧稳定。
如果它石沉大海,她却反遭报复,该怎么办?她已经研三了,是否要为了此事担上不能毕业的风险?而且,实验室的其他人,会不会因为她这个擅自的举动而受到连带影响——
不去揭露的话,最多继续这样忍气吞声痛苦万分地继续熬一年,而后远走高飞,但去揭露的话,要考虑和顾及的事情,就实在是太多了。
这种将引起未知的剧烈变化的决定,会让人感到本能的迷茫和恐惧。
“如果——联名举报呢?”岁星设想道,“课题组十几名学生联名举报,足有声量,更得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