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许有些哭笑不得的摇摇头,转瞬又板正了面孔,再通过后视镜看了眼李言诚。
“言诚,那个维诺德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说你把他审死了,你离开的时候没动尸体。
那为什么看现在港岛这情况,是按照他失踪对待的,到处都在找他。”
蒋宏建发回来的具体消息比李言诚他们早到一天,刚才在会议室里钟局并没有详细的问这件事儿,但回头在纸质的报告中,他肯定要把这事儿写上的。
“处长,这事儿我还纳闷呢,我们还在港岛的时候,听传回来的消息这样说,我还担心是不是C处搞出来的阴谋,没曾想还是真的。”
怎么办?
这事儿必须一推二五六,反正现在不可能有人找得到维诺德,对于除他之外的所有人来说,这件事儿最终只会是个谜,也必须是个谜。
“你确定他当时已经死了吗?”
“非常确定,再说了,他如果当时没死,而是在我走后又醒来了,那么那间公寓里的钱和那两份价值千万美元的有价证券,也不可能到咱们手中。”
“也对”
老许点了点头,又继续问道:“那你觉得C处在港岛搞出这么大阵仗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这两天在火车上闲的没事儿瞎捉摸,倒是想到了一个可能。”
“什么?”
副驾驶的苏孝同也转身看了过来,他对这事儿也是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甩锅”
“甩锅?”
老许和苏孝同异口同声的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二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抹茫然,他们完全不理解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甚至都没听过这个词。
看到他们两个人茫然的模样,李言诚这才反应过来,甩锅这个词所代表的意思虽然早就有了,但这个词可是后世的一个互联网词语,现在人没听过太正常了。
想到这里,他连忙解释道:“哦,意思就是甩责任,把原本应该他背的责任,全部丢到另一个人身上去。
根据蒋宏建副组长打听来的消息,C处在港岛的秘密调查员如今只剩下了一个人,就是那个叫乔治的。”
其实乔治现在已经不能被称之为秘密调查员了,这次事件让他彻底显露了真身。
等此次事件过后,C处肯定会另外派人过来,借着这最后的机会,乔治肯定是想把事情搞的越大,他的责任就越小。
五人小组现在就剩下他一个人,三死一失踪,活着的这个嫌疑肯定最大的。
但这个事儿不是他做的,乔治可不想背这个锅。
刚好,维诺德莫名其妙的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现在已经不管这些事儿到底是不是维诺德搞出来的了,反正都往这家伙身上推。
最起码也要让上边的人相信真是那家伙搞出来的,这样他才能全身而退,否则……
一想到如果洗不清自己,那么回去就会被送上法庭,他就担心的不行。
“他们小组,不算那些外围人员,核心总共五人,现在三死一失踪,就剩下他一个人,他的上级是肯定要问责的,在找不到凶手,又找不到线索的情况下,他根本就说不清。
所以,他现在只能是拼了命的把所有事情,全部往维诺德身上推。
至于他是怎么说通花旗那边的人配合他的,这些细节问题咱们就不了解了,可能是他掌握了那个银行经理什么把柄吧,毕竟他就是干调查的,谁又能知道呢。”
甩锅,李言诚现在做的也是在甩锅。
他不能让别人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好在两边永远不可能就这件事情做什么沟通,否则说不清的就该是他了。
他这个解释虽然有些牵强,但也是目前唯一能说得通的解释。
最起码,老许和苏孝同二人都接受了。
这让李言诚不由得在心底松了口气,以后这种事情还是要少做为妙。
解释不通的事情变多了,就没人会再相信。
就像巧合一样,连他都认为巧合其实就是精心谋划,更别提这些老侦查员了。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煤山东胡同西口,李言诚没让老许把车开进去,他就在胡同口下了车,刚好可以顺路上个厕所。
看着眼前这熟悉的胡同,他那颗原本还有些焦躁的心瞬间就平复下来。
家,是最好的疗伤圣地。
他这一趟出去虽说没有受伤,但所见所闻,对心理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他现在所接触到的东西,是他上一世五十多年生涯所未曾接触过得。
从审讯陈云薇开始,到维诺德,再到陈明珠、董秋玲、崔文道以及最后的陈耀宗,这些人和其他已经死了的一些人,他们所犯的一桩桩恶行,真的很多都突破了作为人的底线。
这些事情对李言诚的冲击很大,尤其是那个维诺德*布林。
在他面前,其他人所犯的罪行简直就是小儿科。
他从维诺德嘴里审出来的东西不少,并没有和苏孝同还有戴军说完。
有些事情他必须单独汇报给局领导,甚至总部领导才行。
从胡同西口的公共厕所出来,走进胡同里,四周一片安静,只有间隔很远的路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给晚归的人照亮着回家的路。
他抬头看了眼挂在半空中的月亮,今天是农历初九,相比初二那天在港岛看到的如同柳叶眉似的上弦月,今天的月亮亮的更多了,可能是心理作用吧,他就是觉得在自己家门口看到的月亮更加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