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同你一块儿回阁中,我们边走边说。”谢意站起身,邀着赵厘,又偏头对宿野说:“宿野,劳你收拾一下,我出去一趟。”
湖畔长街,赵厘跟在白衣道士身后,缓步徐行,听那道士偏头问他:“他昨日课业不认真?”
“小的瞧着像是有心事的。”赵厘抬头回话,声音放的很轻:“小阿霁近来在家是否有异?”
“他心情不好吧。”谢意垂眸看着脚下青石板:“他近来气性大的很,这两日都没怎么与我说话。”
“原来如此。”赵厘却释怀的笑了:“谢道长不必挂在心上。小阿霁在他父亲身边只留了不过一年时间,他祖父那时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
“后来被送到他母族那边,与妖呆惯了,妖性的确更多,某些脾性也是如此。不过小的瞧着,您帮着阿霁很快融入人世间,他如今行为举止都很不错。”
赵厘帮着谢意捞开了碎珠帘,瞧着他抬脚踏入门槛,又说:“他的确在意您,小的也瞧得出来,您待他也真心。可是光是疼着惯着,定是不行的。说句难听点的,若要好好相处,妖性定是要驯化的。”
谢意挑眉,没想到赵厘会这样说,因为归根结底,赵厘不也是一只妖么?
“小的愚见罢了。”赵厘微躬着身子,抬头望着身前的白衣道士,像是一个为孩子忧心的父亲:“小阿霁与他母亲很像,内底里是个良善的,还望道长多多包容他。也许是小的替他找些借口,他或许只是不懂得如何去正确表达自己的情感,道长不要为此与他争执伤了感情才是。”
“我知道。”柳叶眸弯了弯,拍了拍赵厘的肩膀:“阿霁能有你替他思虑,是个有福的小蛇妖,你也不必忧心,阿霁平日很好,我又比他大些年岁,容着些也是应该的。”
今日圆台上演的是《梅花引》,如今刚刚午后开张,人不算多,赵厘在二楼给谢意开了座,便到一边忙去了。
谢意听着小曲儿,提着衣摆上着阁梯,却听见上阶梯传来步伐很轻快的脚步声,然后有人唤他:“谢意哥!”
抬眸便对上了那圆溜溜的黑眸。
“桉桉。”柳叶眸弯弯的,勾唇回着那惊喜的小人,又看向他身旁比他高出一个头来的段涛涛:“和涛涛出去玩吗?”
“大毛请我们去他家吃采芝铺新出的果糕!”游桉拉着段涛涛赶到谢意身前,伸出小手握住了谢意一根长指:“谢意哥来找哥哥吗?”
“并不是。”谢意垂眸看他,摇了摇头,勾了勾自己被握住的那根手指:“我来阁中听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