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贾珍自知道了尤三姐与柳湘莲的亲事已定,心里甚为遗憾,倒是至今未曾与尤三姐一亲芳泽,三姐却定与他人了,遂在暗地里叹了数日,与尤氏说道:“三妹这么着急找人家做什么,二妹尚且没做定呢,且急什么。”
尤氏在心里暗自撇嘴,哪里不知道贾珍的花花肠子,遂恨道,就这样荒唐肆意,自己的父亲刚刚死去没多久,尚且在服丧期间就与自己的妹妹尤二姐厮混在一起,顾不得自己这个当家主母的脸面,有那清俊的小厮,他也要惹了过来。
这也就算了,那贾珍嫌是服丧期间孤的慌,每不得游顽旷荡,又不得观优闻乐作遣。无聊之极,便生了个破闷之法。日间以习射为由,请了各世家弟兄及诸富贵亲友来较射。因说道:“白白的只管乱射,终无裨益,不但不能长进,而且坏了式样,必须立个罚约,赌个利物,大家才有勉力之心。”因此在天香楼下箭道内立了鹄子,皆约定每日早饭后来射鹄子。贾珍不肯出名,便命贾蓉作局家。这些来的皆系世袭公子,人人家道丰富,且都在少年,正是斗鸡走狗,问柳评花的一干游荡纨裤。因此大家议定,每日轮流作晚饭之主,每日来射,不便独扰贾蓉一人之意。于是天天宰猪割羊,屠鹅戮鸭,好似临潼斗宝一般,都要卖弄自己家的好厨役好烹炮。不到半月工夫,贾政听见这般,不知就里,反说这才是正理,文既误矣,武事当亦该习,况在武荫之属。遂也命贾环、贾琮、宝玉、贾兰等四人于饭后过来,跟着贾珍习射一回,方许回去。宝玉是不明其意的,其余三人可是从邢大舅那里知道的很,不过也是跟着习射几天,略走走场面从此就不去了,唯宝玉还与贾珍一干人等厮混着。
贾珍之志不在此,再过一二日便渐次以歇臂养力为由,晚间或抹抹骨牌,赌个酒东而已,至后渐次至钱。如今过了几月光景,竟一日一日赌胜于射了,公然斗叶掷骰,放头开局,夜赌起来。家下人借此各有些进益,巴不得的如此,所以竟成了势了。外人皆不知一字。
贾珍也曾邀了邢大舅和邢二舅两人,料想两人也曾在赌桌上大杀四方,有此等好事,必然乐的拍手,谁料想两人已然改过了,将银子撒手出去只怕比割了自家的肉还要疼些,遂推辞不去了。
贾珍也邀了薛蟠,薛蟠是精于此道的,他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