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世子倒是看起来斯文有礼的样子,也不是个爱说话的性子,与贾政等人坐着,你问一句,我答一句,看起来倒是很好相处的模样,并不很张狂,贾政看了也是满意,贾珍私底下却说:“南安世子看起来不似个愿意与咱们家亲密的样子,倒不像诚亲王、林姑老爷那样交心了,不知我看的是否准确。”

贾环也是这样感觉的,恍惚觉得那世子心里装着事情一般,对元春也不甚上心,只是那元春又不是自己的亲姐姐,又与自己不甚亲密,自己何必提醒她,遂也就是了。

宝玉倒是觉得那南安世子不是那种登徒浪子,三言两语下来,也不是那种妖妖调调的做派,也就心里对南安王府放了心。

贾政也道:“一样米养百样人,哪里能够个个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呢,想必那位世子就是这样子的吧。”

贾母与王夫人独留下元春,与她问了好半天的私房话,看看南安郡王府究竟有没有亏待了她,元春心里也是发苦,终究不好说话,只是强笑道:“南安郡王府对女儿很好,老太太、母亲只管放心。”

王夫人方才放下了一颗心,只觉得大姑娘果真命好,摊上了一个好婆家,遂与元春嘱咐道:“那些嫁妆都是你自己在婆家的底气,万万不可轻易交了出去,将来你的儿女可都要倚仗这嫁妆的。”

贾母听了也深以为然,只是面上笑道:“瞧二太太说的,南安郡王府不比咱们家强些,哪里会用得着大姑娘的嫁妆。”

王夫人也点头笑了:“老太太说的极是,是儿媳忘情了。”

三人靠在那里说了半日的私房话,还是那外面的小厮过来传话,只说是天色不早了,世子特请大姑娘回府了。

好容易见到元春,才刚说了一会儿话,又想到今后怕是不能总是出来与自己相聚,王夫人遂咽了一包眼泪在心里。

贾母也是忍泪送走元春,本就是自小长到身边的,猛地见元春离别,谁人肯高兴的起来,好在南安郡王府是在京城的,也能比远嫁的见面容易些,众人洒泪送别,元春也是依依不舍的模样,坐在车上许久也回不过神来。

南安世子坐在元春身边,冷眼瞧过去,也没有贴心安慰的举动,只是默默的坐在那里不做声,停了许久,才从怀里拿出一块帕子,递给了元春,淡然说道:“就快到王府了,且擦擦脸吧,叫太妃她们看见只说你没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