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伯提起来的立碑,是村子里的习俗,子嗣没有孩子,就没有给父母立坟碑的资格,就算有了孩子,只有一个,坟碑也只能巴掌大一块,生的孩子越多,碑越大,证明这个家族越兴旺,是生者也是逝者脸面的象征。”
不论是史丽兰亦或是秦长平,死后都只有一个垒起来的坟包,没有一块墓碑,而这边的亲戚人人都致力于把生育名额用完,结果这么多人,整个家族目前就只出了秦郁欢这么一个大学生。
姿意:……
“很陌生是不是?”秦郁欢偏头看着认真开车的姿意,有些好笑,“这算不算我带着小姿下凡了?”
“从某个角度来说,是的。”姿意勾了勾唇角,“我接触过的唯一不算太好的家庭就是舒家,但她家并不缺钱,舒白竹想学什么,家里也会供她,不会不顾她成绩好坏直接剥夺她上普高的机会,叫她去读中专读完就进厂补贴家用,我的社交圈中,偏爱人人都有,可基本的体面都会维持,至少对外爱是不分性别人人平等的。”
就连沈知茗这个从小到大都归姿意管的,她的家庭也是和谐且幸福,沈家爸妈和姿妤是多年好友,两家人是能凑到一起旅行过年的关系。
“过去的我还是见识太少了。”姿意停下车,“还真有种坐井观天的短视感,就像做生意,知道要下沉以扩大客户群体,却不知道真正需要下沉的对象是什么样的人,脑海中想象出来的似乎都是由刻板印象堆积起来的单薄的形象,这趟出来,我也收获很大。”
“所以当年让人下乡是个好提议,”秦郁欢轻笑,“防止资源板结阶级固化,也是让从来没有真正接触过普通人的专家和教授,近距离真切地接触,可惜了。”
“这也是你一直向我分析你家人的原因之一么?”姿意解开安全带,车外又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雨,她单手撑着下巴,琉璃一般的眼睛在昏黄的车灯下显得静谧又妖娆,“你好像在有意引导我。”
“不算。”
秦郁欢经不起诱惑,俯身过去,在姿意侧脸亲了亲,坐回去时红透了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