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客人全部离开,所有人再度围成一团,秦长磊抽着烟,告诉秦郁欢:
“明天去银行取点零钱,要五块、十块的,还有红包,包二十个六块的,二十个十和二十块的,明天去派出所开死亡证明,你爸只能火化。”
秦郁欢抿唇不语,出钱的人没拍板,整件事就进展不下去。
秦长磊哎呀一声,挠着头:“欢欢,那你说,怎么搞,大办肯定是不能大办的,你办完丧就走了,伯伯和姑姑我们都还要在村子里走动的。”
难就难在,秦长平生前刚拿了低保,村子又只有这么大,真有闲话传起来也着实叫人难受。
“要不这样吧,各退一步,伯伯可以说这钱是我出的,我们的要求不高,就是和秦郁欢妈妈一样,您说她妈妈的丧事也是尽心了的,轮到爸爸就草草了事,子女过意不去,是不是?”
姿意出来打圆场,她和秦郁欢商量过,土葬大概率是行不通。
丧事主要还得靠村子里的人操办,光靠她和秦郁欢,在村子里或许拿一块坟地都困难,她的钱在这时候也不是万能的,除非是往狠了花,而秦郁欢不想姿意那么做。
“我们可以火葬,但停灵、席面,都要有,还有唢呐师傅,吹吹打打什么的,”姿意凭着浅薄的人生经历,给出了她们俩的底线,“丧葬费的事伯伯也不用担心,小秦那边不够我都可以出。”
姿意的话说得全,在场人也都能听得进,几个和秦长平感情好的姑姑也帮着搭话,最后说好,在老宅门口停一天灵,至于唢呐师傅各种,都由秦长磊去联系。
商定完已经是八点,秦家栋领着两个人回城里的房子住。
独处的时候,姿意悄悄打量秦郁欢的状态,可秦郁欢实在平静又安静,叫人一时半会儿琢磨不出她的状态。
“我没事。”秦郁欢帮着姿意把行李箱从后备箱拉出来,“别担心我。”
房子在六楼的位置,没电梯,两个人合力把行李箱给拖了上去,秦家栋指了一个次卧,“早点睡吧,明天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秦郁欢点头,道了谢。
次卧内的床像是质量不太好,上去后会有咯吱咯吱的声响,奔波两天,直到这一刻才算彻底得了休息的机会,秦郁欢连洁癖都顾不上,掀开床单一角,在床板上坐着发呆。
房间不太隔音,墙面顶端还做了镂空的设计,姿意打量一圈只觉得这装修实在粗糙,她坐在行李箱上,开始计划明天的行程,今晚的对话中除了丧事,所有人都提到了遗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