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里,厉琛的神经紧绷到来不及细想这里,现在一松懈下来满脑子只剩这事。
他将白风捏碎,眉宇间再寻不到曾经的傲气,“拓跋,你当年的卜算是对的。”
拓跋宇眉头皱了下又舒展开,望向厉琛,面带笑容,言语更是傲气,“这才哪到哪,谓之极罚,扛过去不就好了么,不到最后谁知道结果如何?”
这是厉琛当年回给拓跋宇的话,他愣了愣,又像在坚定什么,眉眼间的低沉在逐渐散去。
拓跋宇察觉厉琛的变化,转身离开,“厉琛,再守三个月,若北狄军队没再打来,你可安心回启神殿。”
“喂!”厉琛瞬间来到他身边,“拓跋,你回北狄是.....”
“十年后再见。”拓跋宇解下神司玉牌丢给厉琛,“拿着,待我重回启神殿,记得还给我。”
厉琛接过玉牌,不过是低头看了眼,身侧的拓跋宇已经没了踪影。
城内的副将追到厉琛身边,“乌墨大人,我们现在.....”
“守城。”厉琛将拓跋宇的玉牌收好,转身往大敞的沉门走去,“这三个月严加防守,不得有半分懈怠。”
另一边,拓跋宇变了匹马骑着,骑行速度不快,像是在刻意给拓跋泗留下充足的时间设埋伏。
第五日傍晚,拓跋宇正式进入北狄草原,走了没多久,见一个少年模样的人跪在前方相迎。
“乌鄂目见过殿下,恭迎殿下回归。”
拓跋宇没再否认这个称呼,骑马走到乌鄂目身前,垂眼打量着他,“乌鄂目,你那老师将你教的不错。”
乌鄂目低着头,捧起一个盒子献给拓跋宇,“殿下,老师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作为交换,殿下要替他毁掉藏在鬼都皇宫下的天降骸骨。”
拓跋宇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簇不大的火苗,悬在盒子里,暖的像是太阳,连不语的疼痛都减了不少,“乌鄂目,这是什么?”
乌鄂目答道:“回禀殿下,是天边永不熄灭的凤凰火,可驱邪暖心的生命之火,融入心口可......”
他抿了抿唇,声音开始发颤,“可缓解不语的噬心之痛。”
拓跋宇取出凤凰火,那凤凰火似乎很喜欢他,竟是直接融入掌中,暖意也随之扩散全身,疼痛明显缓和了不少。
他五指张握几下,翻身下马,摸了摸乌鄂目的头,“小十三,这些年辛苦你了,吾向你保证,吾会拿回曾属于吾的那个位置,将北狄草原变成吾曾同你说过的模样。”
乌鄂目是拓跋宇的第十三个鬼卫,下命令的时候拓跋宇都会唤他小十三。
至于曾说过的模样,拓跋宇要广阔的草原上再无枷锁,雄鹰展翅,烈马奔腾......自由的灵魂不再受束缚。
听到熟悉的话语,乌鄂目再也绷不住了,牵住拓跋宇的另一只手大哭起来,“殿下!殿下!我好想你啊,我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我.....”
“好了,别哭了,没有不要你。”拓跋宇继续摸着乌鄂目,“以后也不会再丢下你了,若有机会,记得替我跟你的老师说声谢谢。”
乌鄂目哭得泣不成声,连着“嗯”了好几声,全然没注意拓跋宇在抬头望向天空,似乎正与谁隔空对视。
次空间的神殿内,元朗抬手一挥,浮现在半空的拓跋宇的面容散去,重新变成炽热如夕阳的火焰,“神降么,倒是对得起这异能的名字,也难怪乌鄂目几十年都念念不忘。”
他又抬眼望向天边,入定般任由天火照在身上,照了好一阵,转身缓步朝神殿废墟走去,“此劫若过,真正的太平也将到来,最好是别让我失望,十三皇子。”
时间一晃过去三个月,厉琛站在城楼上,问:“已经三个月了,对吧。”
副将回道:“是,乌墨大人,已经三个月了,北狄军队也如客蝶大人所说再没再来过,大人若有需要可......”
“不必。”厉琛打断他,压下心底对见到容憬的渴望,“以防万一,再守两个月。”
他是想回去的,可不知如何面对容憬和众人,只能再留一段时间,留到他不得不回去面对。
刚过一个月,前方传来消息,拓跋泗被杀,拓跋宇登鬼主之位,开始清剿拓跋氏内部。
拓跋氏的族内之争导致鬼都秩序混乱,一些对鬼都虎视眈眈的邦国更在借机搅水。
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估计再过不久鬼都内战便会发展成整个草原的内战。
看到消息的这刻,厉琛知道自己没理由再留,吩咐道:“命赶来支援的神司即刻来见我。”
两日后,交代完一切的厉琛【置换】回了启神殿。
他能直接置换到山间的中殿,长廊侧的茶亭,甚至是容憬的卧房,可现在他只敢来到山脚,连往上踏一节台阶都需要无尽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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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上方传来一道很多年都再没听过的声音。
“回来了就上来,站在山脚发呆作甚。”
厉琛抬头往上望去,白衣飘诀,长发披散,绝色之容,正是消失十多年的神使。
只是这神使不再是当年远在天边的神祗,他多了几分常人该有的情绪,不过却是傲气和张扬。
“你......”厉琛对这样的神使感到陌生,适应两秒才道:“从游还好吗?”
龙诀转身往山上走去,催促道:“好与不好,自己上来亲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