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好巧不巧被谢君墨看了个正着,察觉上头那位神情不悦,这几个人吓得立即低下头缩着脖子,做鹌鹑样。
谢君墨才暗暗收回视线。
就听到宁苏长出一口气,又道,“草民说这些,一边是感叹天朝大好河山,竟然因为…至此,同时也是因为,草民心疼不已,草民祖上,原本就是靠贩卖江南的茶叶丝绸到北方发家的,江南茶叶口感比东南和西南的更佳,丝绸也更为华丽,可因为江南水患缘故,不得不切断了这条生意线…”
“因为江南水患,百姓民不聊生,起码温饱都无法满足,更遑论别的,所以江南这个原本除了京城以外最大的购买地,草民也失去了,草民不得不拓展替他生意线…”
说到这儿,宁苏更是又接连叹了好几声。
看得出,他是真的哀叹和惋惜。
只是,他这番话,有的人听进去其中深吸意,有的人听了却忍不住嗤笑一声,虽不敢大声,却也小声嘀咕,“原来是为了经商,果然,商人唯利是图,永远改不了。“
那人自以为说的隐秘,不会被人听到,可是宁苏常年在外走商,为了自保,是专门学了功夫在身上的,听那人这这么说,直接没忍住眼神犀利老扫向那人,不留情面出声反驳,“这位大人说的不错,商人重利,可是我们不偷不抢,努力行商,赚的多,可是承担得风险也多,不说别的,我们宁家商队,每年折在路上的人家都有几十甚至上百,每年光安抚这些人和他们的亲眷,也都是一笔不菲的银子,即便如此,有时候大费周章把东西运过去,可能不仅卖不出去高价,甚至还要低价出售,最后血本无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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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你们会觉得我们活该,不做生意不就成了?!“
宁苏看着那人虽然没有开口反驳自己,可是眉眼之间不耐,不用问,也能猜的到他们心里事如何想的,毕竟,这种质疑,他实在是经历过面对过太多次了,所以,想也没想,就反驳,“那我告诉你,如果没有我们商人,那你们用的茶叶丝绸乃至皮毛,都不会容易得到…”
“对了,京城的生意铺子至少一大半都要关门。”
说着,他又挺了挺脊背,有些戏谑的看着在场面露鄙夷的人,虽然有的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可他是商人,耳听六路眼观八方,谁是真心,谁是假意,哪怕对方不说话,他也能一眼看得出,而他此时,便毫不避讳看着那些从他踏进来那一刻开始,就面露不屑的人,用不卑不亢的声音道。
“如果诸位大人敢说,以后府里的夫人小姐都可以不去逛铺子,买我们运来的时候货物,或者,不去光顾我们开的铺子,那我没话可说。“
说完,他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是等着他们开口。
可是却死一般沉寂。
谁也没有开口,甚至之前面露鄙夷的几人,也没有再出声。
有几个还真想了一下,他或许还能不用了那些器物,可是让他不喝茶,让家里夫人小姐不去买那些丝绸,那家里不得吵翻天。
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觉得商人赚了那么多钱,当然要承担风险,毕竟,谁让他们赚的多。
而且陛下询问他为什么没有谋利,而是捐钱,不过是抬举他,他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如此想着,这些人心里又隐隐生出一股子不忿。
宁苏也没指望这些人会改变根深蒂固的观念,世人看不起商贾,又离不开商贾,哪里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想着,他心微沉,心思一转,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心里明白,想让世人高看商贾,提高商贾的地位,关键还是婉云。
只有她以皇后身份,一步步图谋,才能做到。
这也是他听到她要是入主中宫后,没有反对,甚至隐隐暗自庆幸的原因。
思及此,他收敛可了一下心神,才抬手对着谢君墨恭敬一拜,主动请罪,“陛下,草民扯的有些远了,草民的意思,并非是说我们商人多不容易,只是想说,我们商人不忍心江南成为天朝负累,盼着圣主临朝,能让江南重新恢复往日辉煌,草民再路过江南,看到的不再是江南尸横遍野百姓瘦骨嶙峋,而是富足,稻米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