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卢倩,因为木婉云,差点死去,她不欠她什么了。
她们两清了。
对,两清了!
思及此,卢倩才放开帘子,坐回到马车里。
卢夫人自己满腹心事,对女儿的反常根本就没察觉,只是看她脸色微微发白,还是忍不住多嘴提醒,“大冷个天,你掀开帘子做什么,小心生病。”
“嗯。”
卢倩笑了笑,没有多话,却还是放下帘子,坐正了些。
卢老夫人见状,也没再多说。
很快,车夫在外面提醒到了,卢倩扶着卢老夫人下了马车,二人一起回到卢老夫人居住的寿康园。
已经过了晚膳的时间,可也不能不吃,卢老夫人自己虽然没有胃口,可看着日渐消瘦的女儿,还是忍不住吩咐婆子,“让厨房准备晚膳…”
正要提醒卢倩用了膳再走,却听到卢倩抢先一步说,“母亲,女儿没什么胃口,想早些去歇下,女儿今日,就不陪母亲一起用膳了。”
说着,对卢夫人浅浅行了一礼,便仓促带着丫头一起离开。
卢老夫人一腔话没说出口,看着女儿快速离开,不知想到什么,哀叹一声,“倩儿大概还想着让她做弟妹,唉…”
卢老夫人喟叹完,看着还等着回话的婆子,无奈摆了摆手,“算了,我也不吃了,哪里有胃口。”
婆子还想劝几句,可看着卢老夫人的神色,没敢再多劝。
小主,
其实她们这些伺候夫人和小姐的,因为没能陪着一起进宫,心里一直不安,自从夫人和小姐,被宣入宫中,她们便一直留在寿康园等消息。
看到卢老夫人和小姐归回来,她们原本是要打听一嘴的,可看着二人明显都情绪不对,谁都不敢主动提及,唯恐,说错了,惹主子不悦不说,还可能被罚。
可毕竟是伺候主子几十年的,主子的事,她们往往比自己的事还要上心,她们都是依附于主子才能活的,也担心府里会出事。
其实两位主子离开之后,她们这些人私下里就谈论过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猜的最多的就是公子是不是出事了?!
一想到公子可能出事,她们顿时人人自危。
有些人甚至暗暗琢磨要收拾细软另谋出路。
甚至还有人开始偷偷翻找卖奴文书。
不过被对卢老夫人一向忠心的刘妈妈制止了。
她狠狠敲打了一顿这些不安分的人,主子还没出事,他们就想三想四,嘴上说只此一次,再有,就禀告主子发卖了,可心里还是把这些人的名字暗暗记下。
不忠者不用。
本来是想等夫人回来,就立即告知,可看夫人一直神情不对,她思索再三,也不敢冒然出声。
一直等夜色又深了一些,她服侍老夫人去内室,服侍老夫人卸下身上厚重繁琐的诰命服和钗环,又服侍老夫人沐浴。
许是泡在氤氲热汤里,老夫人身上的疲惫大大减缓,她又帮老夫人按压肩膀和发酸的手臂,老夫人才对眼前服侍了自己几十年大小事都离不开的心腹开口,悠悠低叹一声。
“接了下来有的忙了,我这身子骨,你也知道,你多帮我操操心…”
“老夫人说的哪里话,老夫人一句话,老奴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刘妈妈笑着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胸脯。
还是这副傻样子,卢老夫人被逗乐了,心头的阴霾又少了一些。
轻笑道,“倒也用不着什么上刀山下火海,就是,得把卢家…”
说起这个,卢老夫人顿了一下,卢家当年出事之后,卢家人就不一条心了,她当时一气之下,直接自绝卢家族谱,单独另开族谱,不再跟京城其他卢姓人来往。
想到这里,卢老夫人眼睛半睁,思索了一会儿,挥了挥手,“不必了,昔日咱们卢家显耀,他们沾光的时候多番巴结,后来,咱们卢家落难,他们袖手旁观落井下石,咱们已经不是一个卢,我家往后的荣耀光辉,跟他们也不可能有关系。”
刘妈妈没敢大声接话,只是小声附和着,可大宅门里待了半辈子,还是从卢老夫人的只言片语里,拼凑出一些东西。
以后荣耀?
卢家要荣耀?
可为什么感觉哪里不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