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困顿之意的袭来,瞎子昏沉的睡了过去,他又一次的做了梦。
但是这个梦,瑰丽且又离奇,又或者说···是一种来自于“神迹”的选召。
梦境之中,瞎子茫然,他能够看到,是的,的确是看到,并非是依托脑内成像的通感,而是真真切切的用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一副让他也为之感到冷汗横流的光景。
苍茫的平原之上,遍覆着的是一具又一具的骸骨,衣物并未随着时光流逝而风化,他能够清晰的看出衣物上的年代感。
从汉服到清廷官府再到中山装,从兜裆布至素色和服,粗布麻衣到英伦贵族的服饰···
这些衣物似乎涵盖了各个国家历史进程当中的所有,但衣物的主人们却都化作了一具具正在风化的骸骨,
从冷兵器到热武器,刀枪剑戟,火铳手枪,诸多武具散乱,或掉落或直插,
这里是一片平原尸冢,亦是诸多武具埋骨之兵冢,
仿佛他们与她们所经历的是一条杀戮之路,一条你死我活的修罗之道,但结局无一例外均是倒在了这条路上,
伏尸百万,这一词已然不是夸大,甚至此处伏尸超过了百万,一眼望去看不到边际,
血流漂杵也并非比拟,因为血液不断流淌汇做了江河湖海,染红了这一片平原荒地,
便连血色掩映甚至倒映天空,将天空也染做一片血红。
瞎子自然而然的向前行进,也并未察觉到一丝不妥,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踏过伏尸,踏过武具,直到前往了此处平原中心,
在这中心,他终于窥见了那“选召”它之物的真形。
那是——王座。
一个···由骸骨同武具所构成的王座,一个···由血液与阴影所构成的王座,一个,光怪陆离不断变动着的王座。
似乎只要能够坐上王座,便可成为“王”,便可成为“神”!
纵然瞎子这般心志坚定也在此刻被王座神座所蛊惑,他奔向王座,想要入座其间,可却被某种冥冥之中的力量所拒绝,
秦西涯伸出了手,黏腻而又清澈的苍白液体在指尖生出,随后,攀附着手臂,途径脖颈,最终覆盖在了瞎子面容其上。
构成了一副,覆面的面具,又或者说,是魇面。
而后瞎子苏醒。
不自主的摸向脸颊,不过所感触到的是面部的肌肤,并没有那张面具,可是他的本能告诉他,只要他需要,那么便可虽是戴上那副只属于自身的面具,激发独属于自身的魇面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