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觉站起来,拍干净身上的灰尘,眼前一条大河浩浩荡荡而过。草色延绵到边,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真是大好河山,一片好风景。
金粟随着他的目光看了四周一眼,赞道:“奴婢一路行来看见好多娘子郎君嬉戏游玩,如此风景,若不尽兴,岂非辜负。”
话头一转,提到了谢衿,“不知小娘子可在?小娘子正是爱玩的年纪,怎么总好在里面闷着?”
谢觉眼中的凌厉一闪而过,快的让人抓不住。
“在里面给内人诵经呢,她早几年由长公主做主,在一所道馆做了个女道士,现下做的正得乐。”
谢衿出家的事闹了好几年,长公主一直未松口,凡有人问小谢大人和长公主之女的情况,一概便是超脱世俗,早日出家。
这话说得太绝,饶是如此显赫的出身,愣是没几个敢上门求亲的。
便是有敢的,一有苗头就被长公主客客气气请了出去。
做客欢迎,提亲免谈。
是以谢衿年纪虽小,但平城不少人都在猜测长公主什么时候兑现说出的话,让宝贝女儿出家。
谢觉前几年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我家女儿,自然要嫁全大兖最煊赫的门庭,最好的郎君。等我女儿出嫁的时候,二十里红妆,三十里脂膏燃烛。亮瞎你们的眼。
现在不知道是年岁渐长,随着父亲的隐退逐渐接手了谢家,思考事情更上了一个层面,倒是没有之前那个气势汹汹要嫁女儿,反而三缄其口。被人问起也只是好脾气地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一切随女儿心意。
金粟听见这明显敷衍的话不说什么,反而从善如流,“谢小娘子超凡脱俗自不是尘世之人可比,陛下还常念叨小娘子呢。此次到新都之后,相必陛下还要留小娘子在宫中多住些时日呢。”
谢觉不想和他多谈女儿的事,岔开话题,“阿禧怎么样,她原本性子就娇惯,这一路我听见一些风言风语,担心的紧。”
说到谢禧,金粟不敢怠慢,“都是些看不惯谢贵妃得宠小人的谤讥之言,小谢大人不必放在心上。陛下已然狠狠责罚,相信没有那不长眼的敢在触谢贵妃的霉头。”
何止是没人敢触谢禧的霉头,就连谢家也跟着沾了好大的光。他父亲养着病硬是被那些上门恭贺的人吵了起来,全给撵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