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妆姐姐呢?
我会娶她,我们,会白头偕老。
当时哥哥的神情谢禧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他一字一句,势在必得。谢禧在那一刻恍然大悟,原来哥哥和父亲都是一样的,谢家人骨子里只有取舍,没有真情。她也一样。
他娶了长公主琴瑟和鸣,两人在朝野传为佳话。长公主婚后两年未有妊,谢觉不纳二色。后长公主怀胎十月生下一对龙凤胎,谢觉在府外摆了一月流水席,放了三天烟花,至今为人津津乐道。
再后来他请父亲亲自去崔府提亲,以正妻之礼三书六礼八抬大轿把崔晚妆娶了回来。
崔晚妆生产时大出血伤了身子,养了许久也不见好,谢禧她们去时正卧在榻上,奶娘抱着小公子玩。
崔晚妆看见几人过来就想从榻上起来。谢禧连忙走过去,“晚妆姐姐你别起来,躺着就好。”
谢觉的正妻是长公主,谢家小辈虽然和崔晚妆关系好,也不能想叫什么叫什么,所以自从崔晚妆嫁过来之后,大家对她的称呼还是和以前一样。
崔晚妆笑道:“没那么严重,最近好多了,夜里也能睡得着,身上也没那么疼了。”
“晚妆姐姐还是好好将养一段时日吧”,谢杳在旁逗谢觉的小儿子玩,“姐姐生产时进了一趟鬼门关,哥哥也差点丢了半条命,得知你无恙的消息时哥哥险些连路都不会走了。”
“就你看见了。”谢觉从奶娘手里抱过儿子掂了掂,“长得倒快。”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长得最快了,一天一个样。”奶娘在一旁说。
谢觉抱了会儿儿子厨房就上菜了,谢禧和谢新绿扶崔晚妆坐下便开膳。
大概是知道离别在即,即使平时姐妹之间吵吵嚷嚷,现在也把酒言欢,饭桌之上意外和谐,谢杳也罕见地没有挑谢禧的刺,到最后除了崔晚妆有病在身没有喝酒,就连谢迩也喝得脸颊红红。
谢觉尽管有些醉但仍十分尽责的派人通知四位妹妹院里的侍女来接,又在自己院子门口挨个把人送走才回去。好不容易弄完,谢觉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接过崔晚妆递过来的湿毛巾一把盖在脸上。这一晚上,可累死了。
“姐姐明天见,嗝,见”
“阿禧,我们再喝!喝!”
玉楼好不容易分开谢禧和谢新绿,和采歆东倒西歪地搀着谢禧回房。
谢禧恍惚之间好像看见段妈妈迎上来说怎么喝成这副模样了,又一转自己就在床上,母亲正担忧地摸着自己的脸吩咐人把醒酒汤端上来。谢禧其实想说不用醒酒汤,让她一觉睡过去就好。
半梦半醒间,谢禧觉得自己口渴,就唤母亲,“娘亲,我想喝水。”
有人将她从床上扶起来,给了她一杯水。水是温的不冷不热,谢禧喝得刚好,喝完又要了一杯,喝了一口不想喝了,把杯子推回去。
“不喝了?”
“嗯。”
……
谢禧猛然睁开眼,她敬爱的父亲大人的脸近在咫尺,手上拿着一个杯子,她刚刚喝的水不会就是这个杯子里的吧。
谢将离脸色如常,“再来一口?”
“大哥给的酒。”谢禧答非所问。天地可鉴,是大哥说今夜良辰美景,小酌几杯助兴。
谢将离也不是要责怪女儿,“在家里有父亲和诸位兄长护着你,行事放纵一些也就罢了,到了宫中切不可肆意妄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