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至今都没想没明白,怎的在云河县随意买的一个好看妓子,竟然胆子大到敢刺杀皇亲,险些毁了整个伯爵府。
若非萧洋看得明白里面的门道,又念着崔守正可用,以及其与袁家的姻亲。
怕是永康伯爵府的下场不会比承恩伯府好到哪去。
断然也不会只将永康伯爵府的人先行圈禁在府中,早便将人抓去下了大狱。
这便是二者的区别。
崔兰生身上还沾染着齐淮和的血,坐在廊下双目无神。
袁芙蓉将元娘交由丫鬟如意照看,过来寻他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找了位置坐到他身旁,抓过崔兰生的手握着。
“别担心,外头是刑部的人,还没到那一步。”
“我父亲也在外头走动,定然会将事实查清楚的。”
崔兰生仍旧没有半分动静,直到袁芙蓉说起齐淮和的事。
“许是驸马已寻得名医救治,父亲在外并未听闻长宜公主府与齐国公府发丧的消息。”
崔兰生的眼珠子这才稍微动了动,哑着声问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
袁芙蓉捏了捏他的手,轻声回话。
“自是真的,公主府传出来的消息说是驸马还在救治中,许是真的。”
崔兰生这才将目光移向自己的娘子,眼泪大颗大颗的掉。
自齐淮和出事之后,他便一直憋着。
这会儿见他终于哭了出来,袁芙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怕他哭,就怕他不哭,不然迟早会憋出病来。
眼泪一旦开始落下,便如开了闸的洪水停不下来。
崔兰生哇的一声抱住了袁芙蓉,哭的声音都哽咽了。
“娘子,娘子,呜呜呜——”
“他当时身上全是血,那般大一个血窟窿,多疼啊。”
袁芙蓉轻轻抚着他的背,细声安慰:“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再过……不久……他就要当父亲了,呜呜呜——”
“我好……好后悔,不该叫他来的……”
将心中憋着的话一股脑的说与袁芙蓉听后,崔兰生整个人差点哭得脱力。
若是齐淮和今日死在了他府上,他会自责一辈子。
似是觉得不真实,崔兰生反复问着齐淮和的事。
“缘齐真的没死吗?”
“那么些太医都说人没了,连脉搏都探不到,娘子你是不是说来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