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尘双手合十：“此间人，齐家人。”

许淮和收敛了神色，双手合十回了一礼：

“多谢小师父告知，还请替在下转达对鉴空大师的谢意。”

……

回去路上的许淮和有些神思不属，觉得这个世界有些荒诞，和自己穿越过来这里一样荒诞。

他想问鉴空自己到底是谁，如今知晓了答案，却并不感到高兴。

一直以来他都是以一个外来者的视角来看待这个世界，周边已经发生的、正在发生的事件，于他而言就像是小说里作者的构思。

他会产生一些共情，也会有各种各样的情绪，但始终都是一种虚妄的真实。

所以即便是多么悲情的故事，在他那始终都是故事。

可如今故事不只是故事，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他原本就是这里的人，再次回到这却是以自己弟弟的死亡为前提，以自己弟弟的躯体为媒介。

亲人的横死，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意义上与这个世界做到了共情。

可他好难过。

无知无觉的走到居士院门口，与正出来寻他的齐时真碰上。

二人四目相对，眼中情绪俱是复杂。

“母亲。”

这两个字许淮和之前从未对齐时真说过，可今日不知怎的就脱口而出，像是本该如此。

看着许淮和泪眼朦胧，与自己相似的那双眼睛中蓄满泪水，齐时真再也没忍住上前拥住了自己的孩子。

许淮和含着哭腔说：“我都想起来了，对不起。”

齐时真哭着摇头：“是母亲对不起你，没有照看好你们。”

许淮和憋住情绪，用袖口揩去泪水，尽可能的稳住自己颤抖的声音。

“我是清许，不是小舟，小舟他……走了。”

齐时真闻言揪紧了许淮和身侧的衣衫，几息后才开口道：

“我知道，不管是你还是小舟，都是我的孩子，无论哪一个能活着，我都高兴。”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一直压抑着情绪的许淮和突然就大哭起来，怎么都收不住。

最后甚至情绪激动过头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