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道:“谢谢?”
周行仁哈哈直笑。
两人很快走回了二堂门口,张光宗背着他娘,旁边一个痛哭着的张根宝,一家人正依偎着往外走,背影整得还怪悲壮的。
林宝月会合了韩松兄弟和小四哥,特别悠闲地跟在了他们后头。
很快到了县衙门口,林宝月辞别了周行仁出来,一看外头,居然还有一伙读书人在等着张光宗。
尤其马平成,顶着一脸药,居然还亲自等他,这怎么不算真爱呢?
林宝月心中啧了一声,故意目不转睛看着他。
马平成察觉到了,一转头,先是一愣,然后就认了出来,就想走过来,林宝月迅速朝他摇了摇头,马平成也没坚持。
张光宗向着马平成施礼,身体摇摇欲坠:“求马兄帮忙,给我娘请个大夫!”
马平成道:“伯母这是受了刑?来来,先上马车!”
张光宗在他搀扶之下,把陈婆子放到车上,又回身哄着痛哭的弟弟,马车转头往市区而去,马平台问张光宗:“到底怎么回事?伯母怎么还受了刑?”
张光宗惨然摇头。
他知道这种事情瞒不住,也没有隐瞒,照实说了,一边哭道:“我着实不知此事,我得赶紧把我娘送回村,还要去向师父请罪……”
马平成听得十分不忍:“这,这其实也怪不着你。”
旁边忽然有人插话道:“此事且不说,倒是水塔之事,我等,想听听张兄的解释。”
这话一说,好几双眼睛都看向了他。
张光宗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才沉声道:“我,我知道我做得不妥……可我若不把此事挑破,天水塔将成为林家村的谋生之技,这天下之大,大旱的地方有多少?林家村区区几百人,要多久才能救天下受灾之人?在这个过程中,有多少人会背井离乡逃难,又有多少人会因此死去?”
他说得动情极了,末了长叹一声,摇了摇头:“我不在乎旁人怎么说,只要我问心无愧,这骂名,我纵是担了又如何?可我终究是心中有愧的,我与家人逃难来此,林家村与我一家恩重如山,可我却……却夺了她们的谋生之技!我心中有愧啊!”
“所以,不管他们如何待我,我都不会怪他们的。我只望,县太爷能给林家村一点奖赏,让他们的日子能好过一点,我心中,也会舒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