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往紫檀木的扶手椅上,放上柔软的毛皮垫子,陆今疏倒没有再接着推辞,由九福搀扶着坐了下来。
傅亦璟浅笑着看向面前行礼的众人。司蒋之穿了一件色彩艳丽如朝霞的翡翠烟罗绮云裙,面上恭敬,眼底的神色却是倨傲的。
江禾的身体还没有养好,他一张脸即便是涂了胭脂,仍然掩饰不住底子上的惨白,只这么弯着膝盖站了一小会儿,身体就有些轻微的左右打摆子了,全靠身边侍从扶着,才不至于立刻摔在地上。
江禾身边,薛芜身上的衣服十分素雅,与他美的十分有攻击性的一张脸,截然相反。他只在刚进屋子里的时候,抬了一次头,傅亦璟现在看过去的时候,薛芜低垂着头,从头到脚,都流露着低眉顺眼的恭敬气息。
再往后是南院的薄荷,以及刚刚被抬举成为小侍的夕雾。
说实话,太女殿下后宅的男人,实在是太单薄了。等一会儿散了场,他打算亲自去一趟承光阁,挑几个看着顺眼的公子,送去服侍太女殿下。
这样做,一来,是彰显他作为太女君的贤惠大度。二来呢,若那些人里有和太女殿下眼缘的,正好拉进自己的阵营。以后,有一些不方便他亲自下场的腌臜事,那些人也可以冲在前面替他打头阵。
傅亦璟想到这里,再次笑意盈盈的看向陆今疏,“陆贤君,本宫真的没有要和你客气的意思。本宫说以后不用你每日来扶摇宫请安,就是真心希望你能休息好。你瞧瞧你,挺着这么大个肚子,一路走到扶摇宫,可是真是太遭罪了。特别是现在入冬了,外面的寒风吹的啊……”
傅亦璟说到此处,目光落在陆今疏手边放着的茶杯上,“本宫瞧着你那茶杯,怎么不冒热气?是不是水凉了?”他看向陆今疏身后站着的侍从,面上着急道,“哎呀,这有了身孕的人,可千万不能受凉。你们这些奴才可真该打,都不知道赶紧给陆贤君换杯热茶吗?”
侍从们口中告罪,连忙拿了热茶端给陆今疏。
陆今疏先站起来,对着傅亦璟微微屈膝行礼,才又坐下,接过崭新的茶杯,“臣侍多谢太女君主子的关心。可臣侍也要替这屋里的奴才跟您喊声冤。臣侍杯子里的水一直都是热的,奴才们伺候的很是尽心竭力。”
他的目光看向一旁的金炉,笑着道,“扶摇宫的炭火烧的极为暖和,这室内的温度和夏天似的,这杯子里的水遇不着冷,所以才看着没有冒白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