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后让两人“平身”并赐坐,他不再像刚才那样疾言厉色,而是声音和缓的说道,“本宫让你们过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们陪着本宫说说话,在这后宫里住的久了,实在也是无趣的很。”
君后虽然是这么说,但谁要是真的来跟他说闲话,那可就是太不识趣了。
君后笑道,“你们两个平日里,可有什么打发时间的好法子?”
君后问的是“打发时间的法子”,但真正想知道的,则是他们都精通些什么才艺。
司蒋之道,“奴略通些文墨,不过,只是能读懂一些诗篇雅作,平日里习读的最多的还是《男德》、《男训》,闲暇的时候,会欣赏临摹一些名家书画,却并不懂得自己创作。母亲总说,奴实在是过于愚笨,学的终究只是皮毛,难当大雅之堂。”
君后笑道,“你是男子,又不用参加科举,读书习字,最重要的是学些道理、陶冶情操。你能够通读诗篇,临摹书法画作,已经是极其难得了。”
君后的目光又落在沈贺桉身上,沈贺桉刚想要作答,门口却传来了一阵响动,说是吏部尚书家的裴玖笙公子到了。
君后的面色刚要沉下去,凌姝墨就已经自百鸟朝凤的屏风后走了进来,“父后恕罪,女儿在长乐宫后山的雪梅林里,碰见了吏部尚书家的裴公子,女儿和他聊的投缘,一时忘记了时间,害得他跟女儿一起来迟了。”
君后脸上还未聚起的怒色,顷刻间全消了,他对着迎喜说道,“还不赶紧往那黄梨木的椅子上放个软垫,姝墨在外面吹了那么久的冷风,可要赶紧坐下歇着才是。”
裴玖笙这时也跟在凌姝墨身后进了屋,他刚一进来,就跪下给君后行了叩拜大礼,“奴没能准时来给君后主子问安,实在是罪该万死。”
君后看到裴玖笙肩头,还落了一片梅花瓣,正好印证了凌姝墨所说的,在雪梅林碰见他的事。
君后语气和缓道,“你这孩子,怎的一进来就给本宫行这样大的礼?赶紧起来吧,你也在外面吹的久了,让侍从赶紧给你拿个手炉先暖着。至于你迟来了的事,这次本宫不怪你,下次注意就是了。”
沈贺桉的目光,转向跪在地上的裴玖笙,他和司蒋之规规矩矩的来给君后问安,这裴玖笙倒好,直接就去雪梅林偶遇太女殿下了。
这世界上哪有如此巧合的事?
要说裴玖笙不是蓄谋已久,故意等在太女殿下的必经之路上,他沈贺桉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裴玖笙被侍从搀扶着站了起来。
他抬头的刹那,君后原本随和的目光,一下子就凝固了。
裴玖笙的皮肤白皙胜雪,那羽眉之下的一双眼睛似水柔情,鼻梁高挺,唇红齿白,他就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也能让你从他那微颤的睫毛中,看出华美矜贵来。
这哪里是外界猜测的,丑的不能见人,裴玖笙简直就是天姿国色、顾盼生辉,端的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既有世家贵公子该有的冰清玉洁,抿唇微笑时却又不失娇艳明媚。
君后原本还好奇这位裴公子,和自家女儿是怎样志趣相投的,如今见了裴玖笙这副容貌,他算是明白了。
裴玖笙说了什么不重要,他女儿就是相中这张脸了。
君后不由感叹道,“怪不得吏部尚书一直把你藏在家中,不让外人瞧见,否则,去尚书府提亲的门槛,怕是都要被踏破了。哪能把你留到十七的年龄,才开始谈婚论嫁。”
裴玖笙不善言辞,听了君后这样说,他只是垂下头,努力思考了许久,才干巴巴的回了一句,“君后主子谬赞了,奴愧不敢当。”
君后只当他是觉得害羞了,倒也不在意他话回的简单,而是将目光重新放在沈贺桉身上,“你刚才还没说,你平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