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姝墨的背影早已消失在牢房门口,秦温尔却仍然不死心的大喊大叫道,“凌姝墨,你心里是有我的,你肯定是舍不得我去死的。明明你刚穿过来那会儿就能杀了我,你为什么要留我留到现在?这难道不就是证明你还喜欢我……”
秦温尔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原本靠着抢假寐的侍卫统领,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秦温尔,你可真会往自己的脸上贴金啊。太女殿下从前想对你动手,处置你的理由,只能是七出中的善妒。
她最多也就是一杯鸠酒把你赐死。要是用了更重的刑罚,殿下会被外人议论残暴。但现在就不一样了,你自己在陛下面前作死,你受的这凌迟之刑,可是一点都不冤啊。”
秦温尔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还不等他再说些什么,侍卫统领直接割了他的舌头,然后对着行刑的几人说道,“太女殿下刚才说的话,你们也听见了。只要你们好好干,金银玉器这些身外之物,少不了你们的,我还可以把你们,举荐到太女殿下身边做近卫军。”
统领的话,让这几个侍卫都兴奋起来,她们看着秦温尔的眼神,就像是饿狼看到了冒油的大块肥肉。
秦温尔最后一共挨了两千一百刀。
他是否真心悔过,没人知道,但侍卫统领没能阖上他的眼睛。
秦温尔死不瞑目。
……
凌姝墨从地牢出来,折道去凤仪宫给君后问了安。
时祈说,陆今疏在长乐宫东门处等她。
陆今疏的脸色还有些白,神情蔫蔫的,他肩上披着云锦绒的长袍,手里提着一个红木雕花的双层食盒。
陆今疏看到凌姝墨往这边走来,他的眼睛瞬间就有了神采,“殿下,臣侍方才去御膳房做了拔丝山药,臣侍记得您爱吃这道甜口的菜。等山药凉了,就拔不出丝了,殿下要不先同臣侍回栖雁阁,先尝两块山药,再回东宫去。”
凌姝墨让时祈接过陆今疏手里的食盒,“孤是让你留在栖雁阁休息,你怎么自己又去厨房里折腾了?你还病着,万一累到了,病情加重,谁也没办法替你难受。”
陆今疏抬眼看着凌姝墨,“臣侍要是病情又加重了,殿下会心疼臣侍吗?”
凌姝墨没料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愣了片刻,“你嫁给孤,也有半年多了。就算是养只小猫小狗,陪伴了孤这样久,也总会有感情的。你生病了,孤怎么可能会不担心你?孤在你心里,就是那样冷血的人吗?”
“那殿下现在能抱一下臣侍吗?”
凌姝墨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张开双臂,将人搂进了怀里。
生病的人总是格外脆弱,陆今疏感觉自己的鼻子有点酸,温热的眼泪,很快打湿了凌姝墨胸前的衣襟。
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破碎,“殿下,臣侍真的好害怕,您要是讨厌臣侍了,臣侍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凌姝墨的单臂揽住陆今疏的腰背,空出来的另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的后颈,“别哭了,孤从来没怪过你,而且,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过去了的事,咱们就不提了。”
陆今疏止不住的啜泣起来,“殿下,臣侍什么都没有,臣侍只有您了。臣侍不敢求您有多么的喜欢臣侍,臣侍只求您能多分些怜爱给臣侍,可以吗?”
凌姝墨的唇瓣微微颤动,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她只是更用力的抱住了陆今疏。
陆今疏只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狠狠攥住,然后从中间撕裂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