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野鸭四散。
灰黑的羽毛散在了湛蓝的天空,还惊起了远处树林的银翠鸟。
白舒童摆摆手,拉了下弹壳夹子,仰着下巴笑说,“去捡鸭子吧,今天晚上就喝鸭子汤了。”
顾承璟看着利落耍枪的人,浅笑了下,往湖边散着鸭羽的地方走去,不一会儿,真的带了只野鸭回来。
她嘚瑟地说,“现在还赶我回去吗?”
尽管她枪法的确不错,可顾承璟还是点了头,看着离村寨也还不远,同她说,“还是先回去吧,我答应同你去南京,不会变卦的,不用这么寸步不离。”
“我也不是怕你变卦,只是......”
半年里,顾承璟应该要会的,他都悉数掌握了,逐渐也不再像心智不成熟的样子,稳稳当当的,包括他本来应该也要会的西语,白舒童也同他普及着。
他学得快,掌握得也很快。
经过了半年多的相处,他也慢慢接纳了她,也愿意同她去南京了。
但是离别有了定期,他比起去南京的忐忑,似乎更不舍彝族村寨的人,正尽他所能,帮曾帮助过他的人做自己能做的事情。
只是嘴上没说。
“我担心你。”白舒童跟着他蹲了下来,看着他将野鸭子系绑着死结,放入网兜里,这是他们这趟出来的第一只猎物。
顾承璟绑网兜结绳的手略停,眼神里顿了顿。
两人蹲在了山坡上,抬眼望去就是山间里摇摇晃晃的花草,以往占据大片视野的血色罂粟都消失后,景色变得更加好,不再让人一见着就忧心。
这些,皆是因为白舒童带了一纸合同,与山头的种植者谈判换来的结果。
这个漂亮的姐姐,并没有坏心思。
而是做着好事。
她还挪了几步过来,问着他,“你是不舍得这村寨的人吗?我看着你最近老是来山里,晚上也经常去老师父家,很晚回房,也不太同我说话。如果你是不舍,那我们等阿斯妹妹的婚礼后再回去也可以。”
白舒童以他为前提提议着,眼瞳里是温温的担忧。
是的,她不仅没有坏心思。
还关心他,担心他吃不好或者睡不好,甚至一个眼神里不对劲,一个情绪低落,她都紧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