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见折了郭典,心中亦不由骇然,紧咬牙关,面色难看。
身边副将惶然叫道:“不好不好,贼将勇悍,将军可先退兵,以避其锋!”
说着竟伸手去抓皇甫嵩战马的辔头。
这参将乃是十常侍之首张让的一个远方侄儿,因会些粗浅武艺,被张让按插在军中不断提拔,特意安排了他做皇甫嵩的副将,也是让他分功之意。
皇甫嵩平时便有些厌恶此人,如今见他一再言退,惑乱军心,愈发大怒,眼中闪过一抹阴沉,马鞍边摘得长斧在手,喀嚓一下,将那副将人头劈落。
那人头兀自睁眼张嘴,在地上咕噜噜滚动,周围护卫们无不震惊,皇甫嵩趁机厉喝道:“再有妄言退兵者,一并杀之!区区贼将有何可惧?待某亲自斩之!”
皇甫嵩乃是安定郡朝那县人氏(后来的宁夏固原东南一带),家中累世将门,其父皇甫节,官至雁门太守,其叔皇甫规,更是大名鼎鼎的“凉州三明”之一,与张奂、段颎齐名,祖上亦多出名将,自幼熟习弓马,武艺极为出众。
如今他四十上下年纪,功名之心正炽,虽也为鲁达之勇震慑,但眼见曲阳即将告破,此时放弃,又岂肯甘心?
又见鲁达孤身撞来,咬牙下了决心,先斩副将以震军心,自家便把缰绳一抖,纵马猛冲而出,大喝道:“有吾皇甫嵩在此,谁敢言立黄天!”
鲁达见他一身金甲、双目如电,晓得必是官军主帅,心中一喜,厉声道:“那便先斩汝头,再立黄天!”
策马直杀上前,眼见皇甫嵩举斧欲劈,人马力道瞬间相合,招数浑然一起,心中暗道:洒家孤身荡阵,却不宜同他硬拼。
于是他也把狼牙棒举起,不管不顾,当头就砸。
皇甫嵩大怒,心道这厮不讲理了,分明是我先举的斧头,他不招架反来劈我,这般无赖打法,岂不是要和我两败俱伤?
愤然之余,又无他法,只得变招,挥斧去砍那棒头。
高手相争,争的便是一线,鲁达得了先机,哈哈一笑,棒头一斜,转砸对方手臂,皇甫嵩急忙侧身避让,推动斧柄去拨。
不待他拨及,鲁达先自撤棒,两马相互冲了个过,皇甫嵩欲拦腰去砍鲁达时,鲁达马不停蹄,径直冲入他本阵,一条狼牙棒抡个圈儿,砸翻十余名官兵。
皇甫嵩麾下强兵猛将,大都派去攻城,身边这数百卫兵却是皇帝为显恩宠,特意赐下的宫廷近卫,看着长大好看,其实从未上阵见血,只是個虚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