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袋里装的是一家三口的衣服,每一件都叠成了四方块将麻袋塞得严严实实的,别看单件衣服没什么重量,全部塞在一起可沉了,少数也有一百多斤。

何瑛面露抗拒:“那还是算了,我自己抱吧。”

何霆钧便重新背起麻袋,走在前方,带着夫妻两个离开火车站。

出了火车站,何瑛实在抱不动了,就把邹晨叫醒,让他自己下来走路。

邹晨没睡醒,强行被叫醒,发脾气闹着不愿意走,何瑛只能又将他抱起来。

好不容易抱着怀里哭闹的邹晨穿过马路,何瑛看见对面的公交站,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张口喊住何霆钧:“哥,你该不会带我们坐公交吧?我可不想挤公交。”

何霆钧瞥了她一眼:“那你想坐什么?”

“好歹借一辆车吧。”何瑛抱怨道:“本来坐了好几天的火车就累,还要跟人一块挤公交……我现在感觉我站都站不住了。”

“矫情。”何霆钧吐槽。

“你坐飞机回来的,早上出发,下午就到了,哪知道我们坐火车来的苦。”何瑛撇撇嘴,语气酸溜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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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一肚子歪理,何霆钧懒得跟她掰扯,浪费时间。

“没让你坐公交。”何霆钧直接说:“建华哥借了单位的车,昨天专门开到爷爷奶奶家,让我今天开着车过来接你。”

“建华哥真好。”何瑛一听有车坐,愁容一扫而光,立刻喜笑颜开:“我就知道建华哥是咱们兄弟姐妹里头最体贴最好的大哥哥。”

“你知道就好。”何霆钧瞥了她一眼,警告道:“别仗着建华哥的好,就整天拿着自己的事去烦他。你已经是成年人了,要学会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不要总想着给别人添麻烦。”

“我哪有。事情都还没发生呢,你别往我头上扣屎盆子。”何瑛的语气理直气壮,但心里是有些心虚的。

何建华是市局的公安,何瑛将来工作要去长兴岛,两人在工作上八竿子打不着。

何瑛真正想麻烦的是何建华的妻子,她的堂嫂。

她堂嫂娘家有人在人事局工作,她想走走堂嫂家的路子,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从长兴岛调回市区工作。

但她这个打算还没开始实行,就被她哥给识破了。

回来的时候她爸爸严令禁止任何人帮她,她哥那么听爸爸的话,肯定要给堂哥打招呼,不让堂嫂帮她,也不知道将来还有没有机会。

何瑛叹了一口气,郁闷的上了车。

何霆钧开车返回湖城大学家属院,路过街角的国营饭店时,将车停下,下车买早饭。

何瑛窝在车座上不愿意动,支使邹原去给她买生煎锅贴。但这家国营饭店没有锅贴,只有生煎包,所以邹原买了生煎包回来。

何瑛有点不太高兴,但当下也没说什么,见邹原用小心翼翼的眼神觑她,她还宽慰了他两声:“算了,生煎包也一样的吃。”

何霆钧买了两碗馄饨,用保温桶装着,另外还买了葱油饼、茶叶蛋,以及给何言带的甜豆腐脑。

车子一路开进家属院,停在家属楼外面。

她们回家的时间卡的很巧,一进门,就看见两位老人正坐在餐桌上吃饭,保姆宋大姐站在旁边帮忙剥鸡蛋皮。

何瑛从小在西南长大,跟爷爷奶奶没怎么相处过,祖孙之间的关系并不算亲近。

再加上两位老人都是搞教育的,对何瑛的一身臭毛病意见很大,每次见了面,总想多说她几句,好叫她改正。

但在何瑛看来,就是二老不喜欢她讨厌她,,所以才会每次来,都会遭到这样那样的批评。她有心的躲避,哪能瞒不过一身阅历的两位老人,老人失望之下,也懒得再费那个心去掰她的性子。

左右他们年纪这么大了,黄土都埋到了脖子上头,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便爱怎样怎么样了。

一方躲着,另一方看开也不勉强,久而久之,双方的关系不可避免的更加疏远。

何瑛走到门口就不再往前走了,生疏的朝着二老喊了声:“爷爷奶奶好。”

何奶奶耳朵很聋,旁人小声说话她压根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