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用力甩开她的手,声音冷硬:“梁璐,不可能了,你结婚生子,有自己的生活,别再来找我。”梁璐踉跄几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我那是没办法,我心里只有你……”
祁同伟内心烦闷,找老友倾诉,老友劝他:“梁璐也是个可怜人,当年爱得太猛,伤了自己也误了你,你得跟她把话说清楚,断干净。”祁同伟何尝不知,可面对梁璐的泪眼,那些决绝的话到嘴边又咽下。
与此同时,梁璐的家庭也濒临破碎。丈夫察觉她的心不在焉,两人争吵不断。孩子看着父母争吵,眼中满是恐惧,梁璐满心愧疚,却又无法停止对祁同伟的追逐。她觉得,只有祁同伟能填补她内心多年的空洞,那是年少未完成爱恋的遗恨。
在又一次激烈争吵后,梁璐深夜跑出家门,不知不觉走到祁同伟住处附近。她望着那扇漆黑的窗户,满心悲戚,在楼下长椅上蜷缩着坐了一夜。清晨,祁同伟出门上班,看到冻得脸色青紫的梁璐,心中闪过一丝不忍,可理智告诉他,不能心软。“梁璐,你醒醒,回家去吧,别这样折磨自己。”他轻轻摇醒她。梁璐睁眼看到祁同伟,一把抱住他:“同伟,我没家了,我只有你……”祁同伟叹气,缓缓推开她:“梁璐,你这是何苦,我们回不去了,你要为自己的生活负责。”
这之后,梁璐大病一场,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家人的悉心照料、朋友的劝说,让她开始反思自己的执念。祁同伟听闻她生病,托人送来鲜花和慰问卡片,卡片上简短写着:“希望你早日康复,放下过去,好好生活。”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字迹,梁璐泪如雨下,多年的坚持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梁璐紧攥着那张慰问卡片,泪水浸湿了纸面,模糊了那行简短却又似重锤的字迹。多年来支撑她的执念,在这一刻如沙堡遇潮,轰然垮塌。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追逐的不过是一缕早已飘散的风,徒留满目疮痍的生活与破碎不堪的心。
病愈后的梁璐,拖着虚弱的身躯回到家中。丈夫的眼神里有愤怒、有无奈,更多的是疲惫,孩子则怯生生地躲在一旁,不敢靠近。家庭氛围冷若冰霜,每一寸空气都似凝结着尴尬与疏离。梁璐想开口道歉,喉咙却像被堵住,那些愧疚的言语怎么也挤不出来。夜里,她独自躺在床上,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过往的一幕幕疯狂闪回:校园里那个意气风发、一心逐梦的祁同伟,决绝转身时的冷漠背影,还有清晨寒风中自己瑟瑟发抖的狼狈……她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间滑落,无声地浸湿了枕头。
祁同伟这边,同样被这场持续多年的情感纠葛搅得心力交瘁。工作上,频繁的心不在焉让他出现几次低级失误,上司的不满、同事的异样眼光,如芒在背。他深知,再这样下去,多年打拼的事业根基将摇摇欲坠。而梁璐的穷追不舍,更像一条无形的绳索,勒得他喘不过气。每一次面对她的泪眼、哀求,心中那点残留的愧疚就会被无限放大,可理智又在疯狂嘶吼:他们早已走上不同的人生轨迹,再纠缠下去,只有万劫不复。
终于,在又一次与梁璐的尴尬碰面后,祁同伟崩溃了。他不顾同事惊愕的目光,冲回办公室,抓起车钥匙,在众目睽睽之下驱车狂奔。一路风驰电掣,窗外的景色如幻灯片般飞速闪过,可他满心满眼都是混乱与迷茫。不知开了多久,直到熟悉的乡间小路映入眼帘,他才惊觉,自己下意识回到了老家。
那个偏远却宁静的小村庄,承载着他最纯真、最无拘无束的年少时光。老房子斑驳破旧,却散发着让人安心的气息。祁同伟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家门,父母早已等候多时,看着儿子疲惫不堪、满眼血丝的模样,虽不明就里,却也心疼得眼眶泛红。母亲默默端上热气腾腾的饭菜,父亲递过旱烟袋,轻声说:“孩子,啥事过不去?吃口热乎的,睡一觉,天大的事,家在这儿撑着。”那一刻,祁同伟强忍多日的泪水决堤而出,在父母面前,他无需伪装,无需强撑。
然而,平静并未持续太久。梁璐发现祁同伟失踪后,发疯似的四处打听。同事们的闪烁其词、朋友的含糊回应,让她愈发笃定祁同伟回了老家。鬼使神差般,她也踏上了这片陌生的乡土。当她站在祁同伟老家的村口,望着眼前炊烟袅袅、鸡犬相闻的景象,突然觉得自己与这片土地格格不入。可心中那股执念,驱使她继续前行。
祁同伟正在院子里帮父亲修缮农具,抬眼间,就看到梁璐那熟悉又突兀的身影。他瞬间僵住,手中的锤子“哐当”落地,发出刺耳声响。“梁璐,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与无奈。梁璐嘴唇颤抖,欲言又止,半晌才嗫嚅道:“我……我怕你出事,我只想看看你。”祁同伟怒极反笑:“看我?你看看你都把我的生活搞成什么样了!”
这声怒吼打破了小村庄的宁静,邻里们纷纷投来好奇目光。祁同伟的父亲皱着眉头,走出屋子,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这是咋回事?”祁同伟满心愧疚,低头不语。梁璐见状,“扑通”一声跪下,泪流满面:“伯父,是我不好,我给同伟添了太多麻烦,可我……我真的放不下他。”老人面露惊愕,扶起梁璐,转头看向儿子:“同伟,你跟爸说实话,这姑娘咋回事?”
祁同伟深吸一口气,将多年前的校园纠葛、后来的纠缠不清一五一十道出。父亲听完,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孩子,过去的事不能再拖泥带水,你俩走上不同路,就该断干净,别辜负人家姑娘,也别毁了自己前程。”祁同伟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