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的乳名。”凤凰说:“白泽取的。”
“哪两个字?”混沌问他。
凤凰伸出食指在混沌摊开的手掌心里,一笔一划写下那两个字。
“为什么会叫这个?”混沌垂眼看着自己的掌心,凤凰指尖的温热和触感仿佛还没消失,他问。
“这个啊,说来话长。”凤凰说着扭头看着混沌:“我是被白泽捡回来的,这个我和你说过吗?”
混沌点点头。
凤凰见状继续说:“我是在白泽十二岁第一次跟着师父出任务,路过鸣岐山的时候捡的。”
“据白泽说,他捡到我时我连月都没满,身上就包着个破布,小脸冻得发白,连哭也不会。”凤凰垂着眼,他说:“虽然福瑞门和凶厄门不一样,但是我那时太小了,白泽当时的师父不认为我能在福瑞门活下去,便不同意白泽将我带回福瑞门,想把我送给哪个农户……”
“可是当时瘟疫刚过,旱灾又起,有几户农户家里能揭开锅吃饱饭?就算能吃上饭饿不死,又有几个人愿意要那么小,只会张嘴要奶喝,还不一定活得下来的孩子?”凤凰看着酒碗里自己的倒影,他说:“也许就是因为这个,我才被抛弃的吧。”
混沌不知道说什么,他只好悄悄地拉住凤凰的手,凤凰抬眼看着他笑了笑:“其实已经很走运了,至少是被丢掉了,而不是进了某些人的肚子。”
混沌捏了捏凤凰的小拇指,没有说话。
易子而食,南梁建成后虽少见但不是没有。
“白泽和他师父说明了眼下情况,执意要带我回福瑞门养一阵,等大一些,山下情况好一些时再把我送出去。白泽他师父也不想看一条幼小的生命凋零,便答应了。”
凤凰说着弯了弯眼:“白泽捡到我时山上雾气浓重,可两人准备带我回福瑞门时,日光升腾驱散了迷雾,白泽隐隐约约听见了樵夫唱山歌的声音,他看着远处的红日想起来前些日子看到的一首词——”
“了了晴山见,纷纷宿雾空。樵归妇腰斧,渔罢叟收筒。但取登临适,何须吟啸工。平生钓台路,明日与君同。”凤凰扭头看向混沌,他说:“所以他就给我取了个小名叫了了,正是出自这里,也有万事皆了了,一切顺遂平安的意思。”
“是个很好听,又很有意义的名字。”混沌说。
“我也觉得。”凤凰笑起来:“大名是我自己取的,白泽说我是鸣岐山捡的,我就想着有始有终,等我以后哪天归于尘土就葬在鸣岐山,这样说不准我的家人也有机会路过我的碑,虽然可能早就记不起我是谁了,但是至少也算见过面。所以我大名叫宿鸣岐。”
混沌嗯了一声他说:“也是个很好的名字。”
凤凰笑着往混沌肩头一靠,他说:“不过,我虽然是白泽捡的,其实严格意义上是朱雀养大的。”
混沌低头有些好奇地看着凤凰,等待他的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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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十四岁那年,被门主看上了,被当成下一任门主培养,便很少有时间陪着我,正巧那时朱雀是当时的门主护法的关门弟子,朱雀便被调给白泽,以保护白泽的安全。”凤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