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补阙权德舆看不下去,上疏弹劾:“裴延龄把没花完的赋税称作盈余,当成是他主持财务增加的收入。陛下认为他能力超强卓尔不凡,然而不论是邪恶小人还是正人君子,都对他深感不满。陛下何不派几名诚实守信的大臣调查,根据真象公开奖惩。如今关于他的议论群情激愤,难道京城上下都是反对他的朋党!陛下应稍稍减少对他的宠幸,明察忠奸!”
德宗是个自以为是且极为固执的人,他不觉得自己看错了人,谁再讲也没用。
当初朝中几乎所有人都说卢杞是奸臣,只有他坚定认为卢杞是忠良,为此甚至不惜与宰相李泌反复争论。清醒的人是众人皆醉我独醒,而糊涂的人则是众人皆醒我独昏。遇到这样的皇帝,又能有什么办法!
随着年龄的增长,德宗内心的不安感越来越强,变得愈发猜忌。官职无论大小,他都要亲自选用,宰相们引荐上来的人,很少能得到他的认可。官员们但凡犯了一点错,往往终身不能复用。
他把能言善辩当作选才标准,致使忠厚持重的臣子鲜有晋升的机会,大唐官场因此呈现出一派死气沉沉的氛围。
陆贽上疏指出:“圣明的君王不会把善于言辞当成有才,也不会用自己是否喜欢来选任官员。如果只是出于喜欢却不管他是否胜任,只为了说话中听而不去验证他的品行。官员进退全凭一己之情,衡量忠诚只看听话与否。就像扔掉尺子靠臆想裁量长短,不用秤盘凭感觉衡量轻重。即使猜得再准,也不可能没有偏差。”
“只因一句话让您高兴就认为有能力,而不去核实其所说是真是假;只因一件事违逆了您的心意就降罪处罚,而不去考察他忠诚与否。所以满朝皆是才不胜位、德不配位的庸才。”
奏疏虽然没点裴延龄的名,但任谁都能看所指是谁。这种直戳要害的劝谏方式,让德宗这个大犟头很是反感,索性置之不理。
陆贽接连几封奏疏都未得到采纳,使裴延龄更加有恃无恐。
贞元十年(794年)六月,御史中丞穆赞查获出一名度支小吏犯有贪污罪行,将其收监治罪。裴延龄怕影响自己,求穆赞从轻发落,遭到了拒绝。裴延龄随即在德宗面前构陷穆赞,德宗连问都不问便将穆赞贬为饶州别驾。此事过后,满朝文武畏惧裴延龄如虎,甚至不敢用正眼看他。
裴延龄忽悠德宗,说现在的官吏太多,缺编的职位不用再行补充,用省下来的俸禄充实国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