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场上禁止交谈,甚是寂静。
这一声大喝突兀响起,顿时把所有人目光都吸引过去了。
只见考官关阿九正伸手指向左边一名蓝衣考生。
那考生相貌三十来岁,身材肥胖,他拿着铁钳正从炼炉里夹出刀胚,被关阿九的喝声吓了一大跳,手一松,“当啷”,刚夹起的刀胚又掉进炉子里。
关阿九疾步冲过来,右手探入炼炉,竟徒手将那烧得通红的刀胚捞了出来。
这一幕将周围人都看呆了。
“怎么了?”宁四小姐快步走了过来,台上几位考官也都站起身来。
关阿九瞪着那蓝衣胖子,“你右手袖子怎么回事?”
蓝衣胖子右手袖子短了一截,袖口焦黑。
他神色略见慌张,但马上镇定下来,“哦!是晚辈凑得太近,不小心袖子被炉火烧了,晚辈心思都在炼器上,也没察觉。”
“哼!花言巧语!明明是我刚才走过来,你故意将袖子扯下去,连同刀胚一起扔进炉子里的。说!你袖子上有什么花样?”
“前辈误会了!晚辈冤枉呀,真的是不小心被炉火烧了袖子!”蓝衣胖子咬了死口。
台上的莫荣斋闻声飞身赶来,他皱了皱眉头,蓝衣胖子甚有心机,话虽说得客气,但口口声声冤枉,暗指关阿九栽赃陷害。
关阿九冷笑,“你以为死无对证吗?你高兴得太早了!”
他扔下刀胚,缓缓伸开右掌。
掌心里赫然一块衣物残片,蓝衣胖子见了,顿时脸如死灰。
莫荣斋伸手取过残片,摸了摸,料子的材质和胖子衣袖一般无二。
再看看残片反面,隐隐有字迹。
莫荣斋凑到眼前,轻声念道,“...反挑十字成纹...”
关阿九笑道,“这是《梅花篆纹刻法》中的口诀呀。”
蓝衣胖子“扑通”跪倒,“两位前辈,晚辈记性有些不好,梅花篆纹刻法十分繁琐绕口,我总记不住。
考前,有个朋友说,此刻考试一定会用到梅花篆纹刻法,我才悄悄记在衣袖上,但是没想到,我上当了,这次考试根本就没用到梅花篆纹。”
莫荣斋和关阿九互相看了看,龙凤双刀上的符纹确实不是梅花篆纹,这个胖子好不容易做个弊,还搞错了。
这时,主考官聂千雄也走了下来,“怎么回事?”
莫荣斋将残片凑到鼻子下闻了闻,“聂堂主,这位考生用鱼骨胶将《梅花篆纹刻法》写在衣袖上,这种鱼骨胶干了之后根本看不出来,只有用汗水湿润才能现出来,结果被关道友看出来了。”
这蓝衣胖子工于心计,胖人本来就容易出汗,又站在烈焰腾腾的炉火边,出汗再以衣袖擦之,实在再正常不过。
“既然是作弊,那就赶出去。”聂千雄很是干脆。
蓝衣胖子连连磕头,“各位前辈,饶我这一次吧,我带的这梅花篆纹刻法根本与本次考试无关...”
聂千雄冷冷道,“夹带就是作弊,谁管你夹带的是什么,赶出去!”
他一拂袖,有两名执事过来,搀起那蓝衣胖子,半推半搡带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