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被绑在柱子上，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开始哭，不是害怕，是悔恨。他说自己的女儿和二丫一样大，要是知道他干了这种事，肯定会一辈子不认他。陆奇没理他，只是把一把小刀塞给那个被铁链拴着的男孩：“明天动手时，你敢不敢用？”

男孩犹豫了一下，接过小刀，紧紧攥在手里，指节泛白：“我敢！我要替二丫报仇！”

深夜的罐头厂格外安静，只有风吹过铁皮屋顶的声响。陆奇靠在仓库的门板上，看着怀里的星尘核心碎片，暗紫色的纹路在微光下流动，像条沉默的蛇。他突然想起铁面说的“进化”，或许人类真正的进化，不是变成刀枪不入的怪物，而是在绝境里守住那点不忍心，那点敢为别人报仇的勇气。

夜枭走过来，递给他一块压缩饼干：“想什么呢？明天有场硬仗要打。”

“在想我们为什么要管这些事。”陆奇咬了口饼干，味道干硬得像石头，“明明可以只拿走罐头，回小镇安稳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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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枭笑了，指着角落里互相依偎着睡着的孩子们：“你看石头，他以前连鸡都不敢杀，今天敢用铁条捅人。你看小花，她眼里的光不一样了，不是怕，是亮。这就是为什么。”他拍了拍陆奇的肩膀，“咱们挖宝求生，求的不只是活下去，是活得像个人。”

陆奇点了点头，把最后一口饼干咽下去。外面的风似乎小了些，远处传来野狗的嚎叫，却没那么吓人了。他握紧工兵铲，青金色的光刃在黑暗里一闪而过，映在仓库的墙壁上，像道不肯熄灭的光。

第二天中午，黑风寨的人果然来了，一共八个，为首的是个独眼龙，比之前被陆奇废掉的那个更壮，腰间挂着把驳壳枪，走路带风。

“货呢？”独眼龙一脚踹开仓库门，看到地上滚落的罐头，眼里露出贪婪，“不错啊，还提前给孩子们加了料。”

“在里面呢。”陆奇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他推着那个被绑着的壮汉走出来，“这小子说想跟你们回去，说有新的货源。”

独眼龙没怀疑，挥了挥手：“把人带上来！老子今天心情好，多赏你们两箱罐头！”

就在他的人走进仓库的瞬间，陆奇突然扯动细线！横梁上的煤油桶翻倒，煤油泼在干草上，夜枭扔出的火把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轰”的一声，火焰瞬间燃起，将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中计了！”独眼龙怒吼着掏枪，却被从角落里窜出的男孩用小刀划破了手腕，驳壳枪掉在地上。

仓库里传来惨叫声，被点燃的喽啰疯狂地往外冲，却被碎玻璃扎得嗷嗷叫。石头举着铁条，狠狠砸在一个喽啰的膝盖上，动作狠得不像个孩子。小花则拉着其他孩子，用捡来的木棍抽打那些倒地的敌人，嘴里喊着“打死你们！替二丫报仇！”

陆奇的光刃横扫，瞬间解决了两个喽啰。夜枭抄起地上的驳壳枪，一枪托砸晕了独眼龙。战斗很快结束，八个喽啰死了五个，剩下的三个被孩子们用铁链捆了起来，脸上全是被石子砸出的血痕。

男孩举着带血的小刀，站在火焰前，眼泪掉了下来，却笑得很痛快：“二丫！你看到了吗？我们报仇了！”

仓库的火焰渐渐熄灭，只留下烧焦的木头味和罐头的甜香。陆奇看着那些举着武器、脸上沾着血的孩子，突然觉得他们比任何宝藏都珍贵——他们在仇恨里守住了善良，在恐惧里学会了反抗，这才是末世里最该被守护的东西。

“把能用的罐头都带上。”陆奇拍了拍男孩的肩膀，“我们回家。”

归途上，孩子们轮流背着罐头箱，没人喊累。石头给大家讲自己编的故事，说二丫变成了罐头厂里的守护神，以后再也不会有孩子被抢走了。小花把自己的铁条磨得更尖了，说要教镇上的孩子怎么用。安安则把一块桃瓣埋在土里，说等明年长出桃树，就能结好多好多桃子，不用再吃罐头了。

陆奇走在最后，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觉得怀里的星尘核心碎片没那么烫了。或许它的终极秘密，从来不是什么改变世界的能量，而是让这些孩子能有机会，在阳光下慢慢长大，不用再拿起刀，不用再为半块饼子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