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摇了摇头,神色凝重:“三弟不可轻敌。去年之战,我军有‘雷火’之利,且是依托城防,方得惨胜。如今陛下西行,抽调桐柏山兵力,我江夏虽暂无兵员调动,但战略上已显孤立。若孙权倾力来攻,压力非同小可。”
他走到江夏防务图前,手指划过长江水道:“江东水军犀利,周瑜虽在鄱阳湖练兵,但其麾下吕蒙、甘宁等皆乃善战之将。我军需加强沿江哨探,尤其是夜间,谨防敌军偷袭。水寨各门,需加派可靠将领值守,多备‘雷火’、弩箭。”
刘琦点头:“皇叔所言极是。我这就下令,增派巡逻船只,沿江上下游各延伸五十里警戒。城内粮草军械,亦需再行清点,确保无虞。”
虽然做出了部署,但一种隐约的不安感,依旧萦绕在刘备心头。他总感觉,孙权此次若动,绝不会像去年那样正面强攻。但具体会如何,情报的缺失让他难以判断。他只能反复叮嘱张飞,切不可因去年胜绩而懈怠,需日夜亲自巡查防务。
交州,南海郡,番禺城。
与江夏隔着崇山峻岭,交州的气氛又是另一番景象。湿热的海风带来咸腥的气息,也带来了紧张的战备味道。
张辽站在改建后的番禺城头,这里原本是南越王的宫苑,如今已成为交州军事指挥中心的核心。他身形依旧挺拔,但眉宇间多了几分在南方酷暑和复杂局面下磨砺出的沉毅。戏志才一袭青衫,站在他身侧,手持一封密报,正是周瑜率军南下,佯攻苍梧的情报。
“文远,周瑜动了两万水军,号称五万,船舰蔽江,直扑苍梧而来。”戏志才语气平静,但眼神锐利,“看来,孙权是铁了心要配合其在西线的动作了。”
张辽冷哼一声,手按佩剑:“周郎妙计安天下?想来个声东击西,牵制我交州兵力,使其无法西援抑或北顾?未免太小看我张文远了!”
戏志才微微一笑:“其意图明显,然阳谋难破。苍梧乃交州门户,不可不救。然若我军主力尽数被牵制于苍梧,则陛下西线若有需求,或江夏方向生变,我等便难以呼应。”
张辽沉吟片刻,道:“志才有何高见?”
“高见谈不上。”戏志才踱步道,“周瑜欲牵制,我便让他‘牵制’。可命苍梧守将高挂免战牌,依托城防与预设之‘雷火’阵地,稳守不出。同时,令我交州舰队主力,并非北上救援苍梧,而是……向东,巡弋于合浦、珠崖外海,做出威胁其后方补给线,甚至伺机骚扰其江东沿海的态势。”
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另外,可将我们在漓水上游秘密建造的那几艘小型‘霹雳艇’调出,这是一种装备了小型火炮和大量‘雷火’罐的快船,沿水路袭扰周瑜侧后,不必求胜,只需让其不得安宁,疑神疑鬼即可。我们要让周瑜明白,想轻易牵制我交州,需付出代价!同时,也要让孙权知道,我交州,仍有主动出击之力!”
张辽抚掌:“好!便依此计!让周瑜在苍梧城外啃石头,看看是他的牙口硬,还是我们的城防硬!传令下去,交州舰队即刻拔锚东进!‘霹雳艇’小队,按戏先生之计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