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这片令人压抑的沉寂和煞气之中,一种难以言喻的、名为“铁血”的军魂,却如同无形的火焰,在他们头顶熊熊燃烧。他们站在那里,就是一道移动的、不可摧毁的钢铁壁垒。
“是……是陈渊将军的陌刀军!”了望塔上的士兵终于反应过来,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嘶声向下面喊道。
消息像野火一样沿着二十三段长城蔓延开来。
“他们回来了?”
“陌刀军回来了!”
无数守军从垛口、从营房、从岗位上涌来,挤在城墙边,目瞪口呆地看着下方那条越来越近的黑色洪流。
窃窃私语声汇成了嘈杂的浪潮,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震惊、疑惑,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
队伍的最前方,那道玄黑色的身影依旧挺拔如松。
陈渊的铠甲上布满了刀砍斧凿的痕迹,胸甲处甚至有几个被腐蚀留下的凹坑,但他行走间,步伐稳定,气息沉凝如山岳。
经过一个月血与火的洗礼,他眉宇间的青涩已彻底褪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沉稳和威严,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前方洞开的闸门,以及闸门后那些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面孔。
鸳鸯、大哈、默默紧随其后,鸳鸯腰间那两颗风干的彩纹荒人头颅格外刺眼,他脸色冷硬,眼神深处却仿佛有冰焰在燃烧。
大哈走路略微有些蹒跚,似乎腿脚受了不轻的伤,但他胸膛挺得更高,气息比以前更加厚重磅礴。默默则一如既往的沉默,只是他握刀的手更加稳定,眼神更加锐利。
在队伍中间和后方,士兵们或用简易担架抬着重伤的同伴,或背着各种皮袋、箱子。那些,是他们的战利品,是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物资与情报。
当队伍最终在巨大的长城闸门前停下脚步时,整个城墙上下,一片寂静。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这支仿佛从远古神话中走来的军队身上。
闸门内,一道魁梧的身影排众而出,是张毅将军。
他目光如电,缓缓扫过眼前这支脱胎换骨的军队,从每一个士兵写满风霜与坚定的脸庞上,从每一柄饮饱鲜血的陌刀上,从那一车车满载的物资上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