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霓虹闪烁的招牌,只有一个掉了漆的木制招牌挂在门口,上面“回声”两个字被岁月侵蚀得有些模糊。
推开门,一股混杂着酒精、灰尘和淡淡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酒吧很小,光线昏暗,零零散散地坐着不到十个客人,大多是些上了年纪的中年人,一个个喝着闷酒,脸上写满了生活的疲惫。
这地方,与其说是酒吧,不如说是一个社区居民的避难所。
凌夜三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一个小舞台搭在酒吧的最里面,上面空空荡荡,只有一根立式麦克风和一把孤零零的高脚凳。
“磊哥,你确定是这儿吗?”肖雅小声问,眼神里满是怀疑。
这里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能藏着“天籁歌者”的地方。
韩磊没说话,只是目光平静地扫视着周围。
他们等了大概半个小时。
就在肖雅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T恤和牛仔裤的男人,从吧台后面走了出来。
男人大概四十出头的年纪,身材清瘦,头发有些乱,眼角有几道深刻的皱纹,但眼神却很干净。
他手里拿着一把木吉他,径直走上了那个小舞台。
他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甚至没有看台下的客人一眼。
他只是在高脚凳上坐下,调整了一下麦克风的高度,试了试吉他的音。
然后,他开口了。
他唱的是一首很老的民谣,曲调简单,歌词质朴。
在他开口的第一个瞬间,肖雅感觉自己的头皮都麻了一下。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声音?
如果说薛凯的声音是陈年的酒,醇厚,有回甘。
那么这个男人的声音,就是清晨带着露珠的第一捧山泉,干净得不染一丝尘埃,清冽,甘甜,却又带着一丝冰冷的寒意。
他的声音里没有任何炫技的成分,没有华丽的转音,没有刻意的拖长,他只是在平铺直叙地讲述一个故事。
可就是这种最质朴的吟唱,却拥有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它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能轻易地剖开你最坚硬的外壳,触碰到你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酒吧里原本还有些许交谈声,在他开口之后,便彻底消失了。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静静地听着。
小主,
那个之前还在抱怨生活的中年男人,此刻正低着头,用手背擦拭着眼角。
一曲唱罢,男人抱着吉他站起身,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微微鞠了一躬,然后就准备下台。
没有掌声,这似乎是这里的默契。
“张信老师。”
韩磊站起身,叫住了他。
男人闻声转过头,那双干净的眼睛看向他们,带着一丝疑惑和疏离。
“有事?”他的声音和他的歌声一样,清冷,没什么情绪。
韩磊递上一张名片:“您好,我是幻音文化的经纪人,韩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