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的声音平静,却如同混沌初开时的第一道惊雷,在这片被强行篡改了底层规则的葬神峡中炸响。言出法随,并非虚言!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以他眉心那枚彻底成型的混沌烙印为中心,一股无形的、却绝对至高的法则力量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
这股力量并非毁灭,也非创造,而是更加根本的——“定义”与“秩序”。
那些被源初之光凝固的亿万寂灭之针,在这股新生的法则领域内,其存在的“意义”被强行改写。它们不再是携带“终结”权柄的杀戮利器,而是化作了一缕缕精纯的、无主的寂灭能量流,如同温顺的溪水,环绕在林枫周身,然后被混沌青莲自然而然地吸收、转化,成为了滋养他刚刚突破、尚且虚浮境界的养料。
匍匐在地的寂灭衍生物们,那混乱疯狂的意志仿佛被投入了冰水,瞬间清醒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对更高层次存在的恐惧与臣服。它们瑟瑟发抖,连呜咽声都变得微不可闻。
峡谷岩壁上流转的血光也变得凝滞、黯淡,仿佛失去了源头活水的支撑。
这片区域,暂时性地,被林枫的混沌权柄所“统治”。
“源初权柄……言出法随……”石门之后,那漠然的意志再次响起,这一次,其中的意外与凝重清晰可辨,甚至隐隐带上了一丝极淡的……忌惮?“汝……究竟是何人?与世界树……与那些逆命者……是何关系?”
它不再将林枫视为可以随意抹杀的蝼蚁,而是当成了一个需要认真对待的、同层次(至少在权柄层面上)的对话者。
林枫没有回答它的疑问。他缓缓抬起手,指尖缭绕着新生的混沌气流,这气流不再是简单的灰色,而是内部蕴含着无数生灭的微缩符文,仿佛承载着一条条大道的雏形。他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力量,那是一种执掌部分宇宙根源的浩瀚感,与之前凡体境时依靠蛮力和技巧战斗截然不同。
但他也清楚地知道,这权柄并非无穷无尽。彻底凝聚混沌烙印,让他拥有了抗衡甚至一定程度上压制寂灭之主这道意志分身的能力,但维持这种“言出法随”的领域,对神魂和本源的消耗是巨大的。而且,石门之后那真正的寂灭之主,其本体所拥有的力量,绝对远超这道意志分身。
必须速战速决,至少,要重创这道意志,为后续的行动争取时间!
“我乃混沌行走,源初执掌。”林枫终于开口,声音带着混沌特有的空旷与回响,“与你,只有不死不休之局。”
他不再多言,并指如剑,朝着峡谷深处那座漆黑的石门,遥遥一指!
这一指,并未引动惊天动地的能量洪流,而是将他混沌权柄中,关于“封印”、“隔绝”、“断流”的法则意蕴,凝聚于指尖,化作一道无形无质、却直接作用于概念层面的法则之刃,跨越空间,斩向那座石门与其后意志的连接!
“断!”
一字吐出,法则之刃已然降临!
嗡——!!!
漆黑石门剧烈震动,表面那些扭曲挣扎的魔影与破碎星辰图案爆发出刺目的暗红血光,试图抵抗!石门后的寂灭意志也发出了低沉的咆哮,磅礴的寂灭能量如同决堤的洪流,从石门缝隙中涌出,与林枫的法则之刃悍然碰撞!
这一次的碰撞,无声无息,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凶险万分!这是两种至高权柄在概念层面的直接交锋!
林枫身躯微震,眉心混沌烙印光芒流转,稳定着输出的法则之力。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法则之刃正在艰难地切割、剥离着石门与寂灭意志之间的联系。那石门仿佛一个巨大的坐标和放大器,链接着寂灭之主的本体,只要斩断这道联系,这道意志分身的威胁将大大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