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立并未直接回答，他的目光落在墨渊身上，仿佛在审视一件物品上纠缠不清的污秽线头。

“天道如网，因果为线。尔之所为，线粗且乱，已然醒目。”他缓缓抬起手，那只看似普通的手掌中，那枚古朴的【小绿瓶】再次浮现。

“此瓶露水，可洗练万物，自也可…洗练因果。”

话音未落，他拇指轻轻一弹瓶身。

一滴翠绿欲滴、蕴含着无法形容的磅礴生机与净化道韵的露珠，自瓶口缓缓飞出。

这滴露珠与之前中和天雷时那滴有所不同，它更加内敛，光芒并不耀眼，反而给人一种极其纯净、能涤荡一切污秽的透彻感。

露珠并未飞向墨渊，而是飞至他头顶上方，然后…悄然炸开，化为一场极其细微、若有若无的绿色光雾，缓缓洒落，将墨渊全身笼罩。

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冲击，没有痛苦不堪的淬炼过程。

墨渊只感觉到一股温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渗透进他的身体、他的神魂、他与魔瓶的连接、乃至那无形无质却真实存在的…因果线之中！

在这股力量面前，他过往杀戮产生的业力、逆天而行招致的怨恨、炼制序列沾染的异种气息、与幽冥交易带来的死寂…所有纠缠在他存在本源上的“污秽”与“痕迹”，都如同遇到了克星，被那绿色的光雾轻轻包裹、分解、净化、最终化为虚无！

他仿佛听到了无数细碎的、怨毒的诅咒声在无声中消散，感受到了许多原本与他紧密连接的因果线一根根断裂、融化…他的神魂变得前所未有的轻盈、通透、洁净！

这是一种本质上的“净化”！并非遗忘，而是真正的“洗刷”！

过程持续了约莫十息。

绿色光雾缓缓消散。

墨渊站在原地，感觉自身仿佛脱胎换骨。

那种冥冥中始终缠绕着他的沉重负担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自由”与“洁净”。

他甚至感觉与天地的沟通都变得更加清晰顺畅，但同时又有一种奇异的“疏离感”——仿佛他过往的一切罪业都被一笔勾销，天道暂时“忘记”了他的存在。

“从此天道不识君。”韩立收回小绿瓶，声音依旧平淡。

然而，就在他收回绿瓶的瞬间，墨渊敏锐地注意到，那古朴的瓶身之上，靠近瓶底的位置，悄然多了一道…发丝般纤细、却异常刺眼的【裂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