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猫砂盆的“尊严”

张纳伟头顶的猫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猛地竖立起来!耳尖的绒毛都微微颤抖着。他不敢回头,甚至不敢大幅度地转动眼珠。只能透过额头与地毯之间那一点点微小的缝隙,极其艰难地看到一双穿着柔软舒适室内拖鞋的脚,停在了猫砂盆的前方。

紧接着,是衣料摩擦时发出的、极其细微的窸窣声——亲王竟然……蹲了下去!

陶瓷猫砂盆被小心搬动的声音很轻,但在这片死寂中却清晰可闻。随后,是旧砂被倾倒进厚实垃圾袋时发出的、如同风吹过干燥沙丘的“沙沙”声。张纳伟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速度快得几乎要冲破束缚!血液先是猛地冲上头顶,带来一阵眩晕,又在下一秒沉甸甸地坠落到脚底,一片冰凉。

苏尔坦亲王!

那个连签署文件都必须使用纯金钢笔、彰显身份的男人。

那个连女仆递上一杯水慢了半拍,都会皱起眉头、眼神冰冷的男人。

此刻,竟然……在亲手清理他的猫砂盆?!

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力,比亲王直接发怒、斥责甚至惩罚他,都要强烈千百倍!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茫然和无措。

如果亲王像往常一样,用冰冷的语调斥责他“矫情”、“不识抬举”,或者像K那样,毫不留情地用那根特制的软尺抽打他最敏感的尾根,他反而能松一口气,把这当成又一次必须承受的屈辱训练,一次早已熟悉的程序。他可以在心里筑起高墙,将屈辱和愤怒埋藏得更深。

可现在……那双戴着价值连城的百达翡丽腕表的手,那双掌握着巨大权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正在做着最卑微的女仆的工作!动作甚至有些笨拙,却透着一股异样的认真。张纳伟甚至能想象到,亲王正用那个小小的铲子,仔细地刮掉盆底粘附的那一小块顽固的结团秽物,一丝不苟。

当清新干燥的矿物猫砂被重新倾倒入盆中,那股属于化学制品的、带着消毒水味道的清新气息瞬间涌了过来,强势地冲淡了之前那股令人作呕的残留气味。张纳伟紧绷的身体,在本能的驱使下,不由自主地放松了半分。然而,就在这放松的瞬间,那股被强行压抑了许久的生理需求,如同积蓄已久的山洪,骤然冲破了所有理智的堤坝,达到了一个几乎无法忍受的顶点!他感觉自己随时都可能失控。

“现在可以去了。”亲王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静,听不出任何波澜,仿佛刚才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将系好的、装着旧砂的黑色垃圾袋放在门边,动作自然。张纳伟眼角的余光瞥见,亲王那修长干净的指尖上,似乎还沾着几粒细小的白色猫砂颗粒,如同不小心沾上了几粒洁白的雪。

张纳伟依旧死死地低着头,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巨大的羞耻、难以言喻的困惑、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感到荒谬绝伦的、名为“感激”的情绪,像无数根坚韧的藤蔓,死死地缠绕住他的心脏,勒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双腿的存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仿佛被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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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不懂话?”亲王的语气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清晰的冷意,如同寒流突降。一只穿着软底皮鞋的脚尖,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提醒,轻轻地碰了碰他垂落在地上的尾巴尖。“还是要我抱你过去?”

这句话,像一根淬了冰的针,瞬间刺破了那层包裹着他、让他混乱不堪的情绪泡沫。张纳伟像被电击般猛地弹了起来!头顶的猫耳紧紧贴着头皮,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不堪地冲向了房间角落那个刚刚被清理干净的猫砂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道目光如同实质般黏在他的背上,带着审视,带着评估,更像是在观察一只终于肯屈服、走向食盆的流浪猫。

钻进那个特制的、带着铁丝笼顶的猫砂盆的瞬间,生理的本能彻底压倒了所有的羞耻和理智。他几乎是立刻释放了自己。温热的液体迅速浸透了盆中干净干燥的猫砂,带来一阵排山倒海般的、生理上的松弛感。然而,这种松弛感非但没有带来解脱,反而让他的脸颊烫得如同被烈火灼烧,仿佛能煎熟鸡蛋。他的尾尖无力地垂落在砂砾之中,沾满了细小的白色颗粒,像被粗鲁地撒上了一把冰冷的碎盐。

他不敢回头,甚至不敢有丝毫多余的动作。只能死死地盯着头顶铁丝笼网的纹路,目光聚焦在上面挂着的一根极其细小的、不知是白色还是浅金色的猫毛上——那不知是过去某个“前任”留下的痕迹,还是……他自己刚刚蹭掉的。

“我的宠物,可以有脾气。”亲王的声音隔着铁丝笼网,清晰地传了进来。语调很轻,却像沉重的铁锤,一下一下,狠狠敲打在张纳伟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上。“但是,要选对时候。”

张纳伟的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电流击中。

宠物……可以有脾气?

这是他第一次,从掌控着他一切生死的亲王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在这座等级森严、规则明确的庄园里,“宠物”的定义早已被烙印在每一个角落:绝对的顺从,永恒的安静,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就像那个猫砂盆,永远只能被动地接受倒入的砂砾和被清理的命运,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更没有表达“脾气”的资格。

可是现在,亲王说“可以有脾气”。然而,紧随其后的那个前提——“选对时候”——却像一道无形的枷锁,瞬间将那份微弱的“许可”牢牢地锁死在特定的框架之内。

电光火石间,张纳伟突然明白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宽容或理解。

这是更深层次、更令人绝望的掌控。

就像给笼中的鸟儿撒下一点金黄的谷物,并非出于慈悲,而是为了让它在饥饿时更乖顺地待在笼中,为下一次歌唱积蓄力量。亲王允许他对“不干净的猫砂”表达不满,展现一点微不足道的“脾气”,却绝不会允许他对脖子上的项圈、对必须服从的命令、对“Samira”这个强加的身份、乃至对他被彻底剥夺的“人”的尊严,有哪怕一丝一毫的质疑和反抗。

“谢……谢主人。”张纳伟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破碎的少女音里充满了难以掩饰的屈辱哽咽。他刻意模仿着K训练出来的、那种带着卑微讨好的“感恩”语调,甚至在尾音处,艰难地、生硬地挤出一声细微的喵叫,努力模仿着一只被安抚后满足的猫。

亲王没有再说话。

回应他的,只有转身离去的脚步声,以及随后那一声清晰的、宣告着空间再次被隔绝的金属门锁“咔哒”落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