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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令人震撼的一幕发生了。

外面那狂暴的撞击声，戛然而止。

透过裂缝，可以看到“清道夫”列维僵立在原地，它那闪烁着红光的眼眸再次剧烈地明灭起来，红色与银白色疯狂交替。它抬起那只异化成骨刃的手臂，似乎想要继续攻击，但那手臂却在半空中剧烈地颤抖着，无法落下。

一股微弱但清晰的、充满了痛苦与挣扎的意识流，透过共生体与“普罗米修斯”共同构筑的桥梁，强行传递了进来，直接回荡在陆棋和奥罗拉的脑海：

**“……陆……棋……”**

是列维！比在记忆坟场时更加清晰，虽然依旧充满了被撕裂的痛苦，但那份属于“人”的情感核心，却无比真切！

“列维教官！”陆棋激动地扑到裂缝前，试图看清外面那个挣扎的灵魂。

**“……停下……这……痛苦……”** 列维的意识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力，**“……程序……在……吞噬……我……无法……抵抗……”**

“不！一定有办法！我们可以救你！”陆棋急切地喊道，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亲眼目睹导师在非人的痛苦中挣扎，这种折磨远比单纯的死亡更加残酷。

**“……救我？”** 列维的意识传来一股近乎嘲讽的悲凉，**“……不……陆棋……我……已经……死了……”**

**“……这具……躯壳……这份……力量……只是……耻辱……和……折磨……”**

**“……看着我……变成……屠杀……的……工具……比……死亡……更……痛苦……”**

他的意识流中充满了无尽的疲惫与恳求：

**“……结束它……陆棋……用你的……力量……”**

**“……让我……作为……列维·K·瓦格纳……作为……一个……人……死去……”**

**“……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如同万箭穿心，陆棋整个人僵在原地，浑身冰冷。列维不是在求救，他是在求死！求一个作为“人”的、有尊严的终结！

他怎么能……他怎么能亲手……

“答应他，陆棋。”奥罗拉冰冷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看透生死的漠然，“这是他现在唯一，也是最好的解脱。‘清道夫’程序正在自我修复，我们时间不多。让他带着‘人’的意志离开，而不是作为程序被彻底格式化。”

陆棋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看着裂缝外那个在红白光芒中挣扎的身影，看着那张曾经冷峻却暗含关切的脸庞如今扭曲在无尽的痛苦之中。理智告诉他，奥罗拉是对的，这是对列维最大的仁慈。但情感上，他无法接受由自己来执行这最终的一击。

**“……陆棋……动手……”** 列维的意识再次传来，带着一种近乎解脱的催促，**“……记住……我……教你的……瞄准……核心……”**

**“……然后……去找……‘树网核心’……”**

树网核心？陆棋猛地一震。

**“……它在……ω-073……烬骸山……地心……”** 列维的意识越来越微弱，银白色的光芒在红色数据流的围攻下节节败退，**“……那是……‘普罗米修斯’……缺失的……部分……是……对抗……收割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