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一给他的感觉，比那些古树更加……恐怖，更加难以揣测。

那是一种纯粹的、剔除了所有“生”之杂质的“死”之威严，仿佛她本身就是某种禁忌规则的具象化。

他不敢想象这斗篷下的存在一旦出手，会是怎样毁天灭地的场景。

车轮碾过一道深沟，车身剧烈地晃了一下。

叶雯雯发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轻哼，眉头微皱。

“开稳些。”

她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幽黄河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咕哝，算是回应，握着方向盘的手更稳了。

“雯雯，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出了E城，阴九终究忍不住回头询问道，他和叶雯雯一直都是各自生活，所以他并不知晓叶雯雯所做的一切，至于今天，阴九也不知道叶雯雯为何带他同行，只知道要外出很久。

叶雯雯指尖微微一顿，目光依旧望着窗外荒芜的尽头，落在焦土与天际相接的混沌线上，那里仿佛潜伏着吞噬一切希望的巨口。

她指尖在隆起的腹壁上轻轻画着圈，感受着掌心下那冰冷且强有力的搏动，每次律动都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韵律，仿佛在回应着大地的某种脉动。

“去一个……能让我们的‘孩子’安全降生的地方。”

叶雯雯的声音很轻，像羽毛划过冰面，却让车内的空气又凝滞了几分，

“一个足够‘安静’，也足够‘强大’的地方。还有，见一个不听话的奴才。”

阴九心头猛地一跳，一股寒意从脊椎窜起。他张了张嘴，想问是什么地方，见什么人，但看到叶雯雯那苍白脸上毫无波澜的表情，以及身旁刹一那兜帽阴影下仿佛永恒不变的死寂，所有的问题都被硬生生堵在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