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归墟之眼

洞窟的穹顶,同样布满了发光晶簇,但光芒更加柔和,如同月光。洞窟的中心,并非预想中的巨大石头。

而是一个……悬浮在半空中的、约一人高的、不规则的多面晶体。

它通体呈现出一种深邃的、仿佛蕴含了整个星空的暗金色。晶体内部,并非实体,而是如同液态的光在不断流转、碰撞,偶尔会泛起一丝如同血管般的赤红色脉络。它静静地悬浮在那里,缓慢地自转着,每一次转动,都引动着整个洞窟内的能量跟随着它无声地脉动。

一种低沉的、仿佛来自洪荒之初的“心跳”声,直接响彻在李天罡的灵魂深处。

咚……咚……咚……

沉稳,有力,带着一种抚平一切躁动的奇异力量。

不需要任何解释,李天罡瞬间就明白了——

这就是“盘古之心”。

不是陨石,不是外壳,而是……核心。

他左掌心那道一直沉寂的金色印记,此刻灼热得发烫,仿佛要脱离他的身体,飞向那暗金色的晶体。

“我们追踪的‘外壳’,只是保护它穿越虚舟的屏障。在坠入大气层时,外壳破碎,它的核心能量分散出了一部分,其中最大的一块,遵循着最初的导航信标,回到了这里。”敖轻雪的声音在空旷的洞窟中回荡,带着一丝悠远,“而另一部分,则选中了你。”

她看向李天罡:“现在,尝试靠近它,用你体内的‘火种’去感受它,沟通它。这是‘载体’必须经历的第一步——共鸣。”

李天罡咽了口唾沫,心脏因紧张和期待而加速跳动。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腾的心绪,一步步走向那悬浮的暗金色晶体。

越靠近,那股源自生命本源的威压就越是强大,仿佛在直面一颗活着的恒星。但他体内的暖流,却异常活跃,甚至带着一种“归家”般的喜悦。

他停在晶体前方,不足一米的地方。

抬起微微颤抖的左手,掌心那灼热的印记,仿佛在与晶体内部的流光相互呼应。

他闭上双眼,不再用肉眼去看,而是遵循着本能,将全部的心神沉入体内,引导着那道暖流,缓缓流向左手的印记,再透过印记,尝试着向外延伸,如同伸出无形的触须,轻轻触碰向那暗金色的晶体。

就在他的“意念”与晶体接触的刹那——

轰!!!

仿佛宇宙大爆炸在脑海中重现!

无穷无尽的光和热,庞杂到无法形容的信息流,混合着亿万星辰的生灭、无数文明的兴衰、各种无法理解的生命形态的呐喊与低语……如同决堤的银河,瞬间冲垮了他的意识防线,将他彻底淹没!

他“看”到了:

一片无垠的混沌;

一道劈开混沌,身躯化为星辰大陆的巨人虚影(盘古?);

一场席卷星海,将无数恒星熄灭的、如同阴影般的灾难(虚空噬星者?);

一艘艘样式奇特的方舟,承载着闪烁的基因编码,射向宇宙深空;

其中一艘,跨越万载时光,冲破重重阻截,最终坠向一颗蓝色的星球……

……

剧烈的痛苦撕扯着他的每一根神经,大脑仿佛要被这些过载的信息撑爆!

“守住心神!引导它!你是载体,不是容器!”敖轻雪的清叱声如同惊雷,在他即将崩溃的意识中炸响。

一股清凉的、带着龙族特有气息的能量从后方涌入他的身体,勉强护住了他的心脉和主要神经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