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过无数死法,却从无一词如“擦掉”这般令人窒息。
那是比死亡更彻底、更无法理解的湮灭。
王大锤和石猛再望向窗外那些行走的镇民,眼神彻底变了。
那或许并不只是麻木。
是为了活命,而被迫遵守“规则”的极致压抑。
他们每一步行走、每一次低头、每一个僵硬动作,都不是无意识。
而是在小心翼翼避开一张张致命规则编织的大网!
在这网中活得久了,人便成了行尸走肉。
而他们想要在这里调查下去,首要前提就是先摸清规则。
秦明很满意众人的反应。
只有真正理解恐惧,才懂敬畏,才不会无知送命。
他的假说正被侧面印证,但仍缺最直接的证据。
“从现在起,重新调整调查方案。”
秦明的声音将众人拉回现实:
“所有人,模仿。”
他吐出两个字:
“模仿外面那些镇民的行为。他们怎么走,我们就怎么走;他们不做什么,我们就绝不做什么。”
他语气加重:
“尤其避免看向任何能清晰反光的水面、铜镜,甚至擦亮的刀身!”
于是,队伍被重新划分:
“王大锤带一组负责镇东,石猛带一组负责镇西,我带剩下的人负责中路。任务只有一个——远距离观察。”
“记录下镇民所有共同古怪行为模式,无论多小、多不合常理,都必须记下。半个时辰后在此汇合。”
“记住,只看不做,把自己当成幽灵。”
命令下达,无人质疑。
三支小队如滴水入河,悄无声息融入安平镇的死寂。
一场小心翼翼的观察就此展开。
秦明小队隐匿于茶楼二层,透过窗缝俯瞰下方十字路口。
很快,他发现第一个诡异现象:
时至正午,烈日当头。
所有经过路口的镇民,无论是挑担货郎还是赶路行人,都刻意绕开阳光最盛处。
紧贴墙角和屋檐阴影行走,仿佛阳光是致命毒药。
迫不得已穿过空地时,他们会陡然加快速度,全程低头紧盯脚尖。
他们……在躲避自己的影子。
几乎同时,石猛的传讯纸鹤飞回:
“头儿,西街有个妇人,端着一盆泥浆,把家门口一洼积水全搅浑了。”
秦明捏碎纸鹤,看向另一侧。
王大锤也发现类似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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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街铁匠铺中,铁匠没有开炉。
而是用蘸油破布将铺内所有能反光的铁器逐一擦得黯淡无光。
躲避影子、搅浑积水、擦拭反光……
所有线索指向同一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