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房之内,空气死寂。
“病了?”
秦明眉头微皱,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这个字从一个后天九重巅峰武者的身上说出来,本身就透着一股荒谬。
“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大锤的拳头在桌下死死攥紧,回忆道。
“是三个月前的事了。”
“当时,城西的黑风山出了一伙悍匪,烧杀抢掠,魏总捕亲自带队去剿匪。”
“那伙人狡猾得很,把弟兄们引进了深山老林。连着追了三天三夜,又恰好遇上了一场秋雨,魏总捕回来后,便说自己……染上了风寒。”
他说到这里,眼眶又红了。
“起初,谁都没当回事。可谁能想到这病来得蹊跷,一天比一天重。”
“城里所有的大夫都请遍了,喝下去的汤药跟流水似的,却半点不见好转。”
“如今……已经卧床不起月余了。”
李夫子在一旁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看向秦明,声音压得极低。
“公子,您也是武道中人,应该清楚。”
“后天九重巅峰的武者,气血何等雄浑?”
“别说一场秋雨,便是在冰天雪地里赤身待上三天三夜,也绝不可能染上区区风寒。”
“此事……处处透着诡异啊。”
秦明站起身,声音里没多余情绪:“带我过去看看。”
王大锤猛地抬头,眼里窜起一丝希望:“秦大哥,您……”
“带路。”
……
魏府跟前,和秦明一年前记得的截然不同了。
朱红大门紧闭,门口不见往日精悍的护卫,只有两只石狮子,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格外萧索。
王大锤上前叩门,门开了条缝,探出个老管家憔悴的脸。
“王班头,您怎么……”
他看清王大锤身后那个身着黑色劲装的身影,浑浊的眼睛里陡然亮了。
他猛地拉开大门,竟是“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了下来。
“秦……秦神断!”
秦明将他扶起,“先进去再说。”
一踏进魏府,浓得化不开的药味就涌了过来,又苦又辣,呛得人嗓子眼发干。
庭院里落了一地枯黄的叶子,往来的下人都垂着头,脚步匆匆,脸上蒙着层散不去的愁云。
整个魏府,活像口被黑布蒙住的棺材,沉闷,压抑,半点生气都没有。
一行人穿过回廊,还没靠近卧房,就听见一阵压抑的啜泣声。
推开门,三个须发皆白的老大夫正围在床边,不住地摇头叹气。
魏远的夫人正瘫坐在床边的脚榻上,双目红肿,形容憔悴,手里的帕子早湿透了。
而那张黄花梨木打造的卧榻之上。
曾经那个精明强干,眼神如鹰,气势如虎的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