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股,最为霸道凌厉。
像是万载玄冰,亘古不化。
想必就是那位铁面神捕,韩诚了。
主簿领着秦明穿过演武场,又绕过几重回廊。
沿途,不少结束了晨练的捕快,看到这个身穿录事官服,却年轻得不像话的“大人”,都停下了脚步。
好奇,审视,探究,甚至是一闪而逝的不屑。
各种各样的目光如同实质一般,落在秦明身上。
秦明目不斜视,脚步平稳,仿佛感受不到这一切。
他的心早已静如止水。
终于,两人在一间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公房前,停下了脚步。
房门紧闭。
门外没有任何守卫,却比别处更多了几分肃穆。
主簿敲了敲门。
“总捕头,南阳府新任的秦录事到了。”
“进。”
门内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只一个字,便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主簿推开门,对秦明做了个“请”的手势。
自己却没有进去,只是躬身退到了一旁。
秦明整理了一下衣冠,迈步而入。
公房内,陈设简单。
一张宽大的黑木书案,两排顶到房梁的书架,上面塞满了各式各样的卷宗。
空气里,飘散着一股陈年墨卷的味道。
书案之后,端坐着一人。
那人约莫四十岁上下,国字脸,皮肤黝黑。
一道浅浅的刀疤从他的左眉划过,非但没有破坏他的仪容,反而更添了几分悍勇。
他的眉,像两把出鞘的剑。
他的眼,像两颗幽深的寒星。
他没有看秦明。
他的目光,正落在一封信上。
那信纸的质地,秦明认得,正是南阳府魏远写给他的荐信。
韩诚看得极慢,极仔细。
仿佛每一个字,都值得他反复揣摩。
他身上没有任何真气波动,就那么静静地坐着,却给了秦明一种山岳压顶般的窒息感。
整个公房,安静得能听到窗外落叶的声音。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秦明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身形笔直如枪。
他在等。
韩诚也像是忘了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存在。
小主,
他将那封信仔仔细细,来来回回,看了足足三遍。
最后,他才缓缓地将信纸叠好,放到了一旁。
直到此时。
他才终于抬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