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远、陈主簿和几名核心捕头垂手而立,连大气都不敢喘。
主位之上,坐着的不是他们,而是南阳知府,一个年过五旬、神情威严的清癯中年人。
知府没有咆哮,他的声音很平静,但平静之下,是即将喷发的火山。
“魏远。”
“属下在。”
“你可知现在城里都在传些什么?”
知府缓缓端起茶杯,却没有喝。
“说我们南阳府,有活尸出没,有邪教祭天。”
“说有一个不见天日的地下黑市,就在本官的眼皮子底下,买卖人命,交易邪功,已经存在了数十年!”
“说我南阳府的官兵,都是一群酒囊饭袋,连城里藏着这么大一个毒瘤都不知道!”
啪!
茶杯被重重顿在桌上,滚烫的茶水溅出,烫得陈主簿一哆嗦。
“这让本官的脸,往哪儿放?!”
“让朝廷的脸,往哪儿放?!”
“若是此事传到京城,御史台一本参上,你我头上的这顶乌纱帽,还能不能保住?!”
魏远头垂得更低了,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属下……办事不力,请大人责罚。”
知府站起身,在大堂中央来回踱步,最终停在了魏远面前。
“我不要你请罪,我要你做事!”
“三日!”他伸出三根手指,“我只给你三日时间!我要你把南阳府给我翻个底朝天!”
“我要看到人头!我要看到结果!我要让全城的百姓知道,我南阳府的衙门,不是摆设!”
“平息不了风波,你就提着你自己的头,来见我!”
知府拂袖而去。
大堂内,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魏远才缓缓直起身。
他没有愤怒,脸上只有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狰狞。
“传我命令!”
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调动提刑司所有捕快、府衙所有卫队,向知府大人请令,调动东营的城防军!”
“所有与长生教有关的据点,但凡有一丝嫌疑,不用审,不用问!”
“给我一个一个地拔掉!反抗者,格杀勿论!”
一时间,南阳府风声鹤唳。
数十家早已记入案卷,被怀疑与长生教有关的药铺、暗娼馆、流氓窝点,被铁蹄踏破。
哭喊声、求饶声、兵刃相接声,响彻长街。
整个南阳府的地下势力,都在这恐怖的官方力量面前瑟瑟发抖。